去。
“咔噠”一聲,大門在身後合上,金軒被刺鼻的醋酸味衝得皺了一下眉頭,但同時嗅到混雜在其中的資訊素的味道,比外面清晰了很多。走進廚房,那味道更濃了,尤其靠近冰箱的地方,簡直甜得不可思議。
“我也許該先打一針平衡劑。”金軒站在冰箱前自言自語,手伸到把手上又收了回來,他不確定自己能在一個百分百相容的嚮導面前保持理智,不做出傷害對方的事情來。
於是他掏出風衣口袋裡的藥盒,用裡面的簡易注射器給自己的頸靜脈上打了一針平衡劑。
靜候三分鐘,他輕輕拉開了冰箱門。
一股不可思議的令人血脈沸騰的氣味鋪天蓋地湧了出來,瞬間將他整個人整個意識都徹底淹沒!
那是一種甜蜜的,令人無法忘懷的味道,不是糖或者蜂蜜的那種甜,而是溫暖乾淨的,像太陽曬過的棉被,或者新鮮青瓜切開後流出的汁水,清澈甘洌,充滿治癒的力量。哪怕只嗅到一個分子,也會令人沉醉其中,想要聞到,更多,更多。
金軒二十四年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瞬間崩潰,即使剛剛注射過平衡劑,他的眼睛還是立刻湧上淡淡的紅霧。他迫不得已後退一步,再一步,直到腳跟碰到了一隻灑花的噴壺,才停了下來。
“鎮定!不要碰他,不是現在,不能傷害他!”金軒喃喃自語著,用盡全身的力氣控制自己不立刻撲上去標記他,然後哆嗦著掏出平衡劑給自己又打了一針。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超量使用藥物來控制自己的狂躁症,史無前例。
半分鐘後,眼中紅霧褪去,他感覺自己清醒了一點,撿起腳下的噴壺,將裡面殘存的稀醋酸噴在四周,讓那種刺鼻的氣味將自己徹底包圍,才深吸一口氣,再次靠近了冰箱。
一個瘦小的少年蜷縮在冰箱底部,全身赤裸,因為在低溫下呆了太久,細膩白皙的面板上甚至結了一層薄薄的霜,只有面頰上有兩團高燒引起的的紅暈。
他看上去不超過十七歲,或者更小,手腳修長纖細,單薄的胸膛只有一層薄薄的肌肉,但整個身體的比例好極了,像一隻尚未長開的羚羊,充滿靈動舒展的韻味。他的頭髮非常漂亮,又黑又亮,修剪得整齊有型,有幾綹蓋著額頭,末端露出一對修長的眼線,捲翹的睫毛靜靜蓋著下眼瞼,留下一道淡淡的黑影。
巴巴里雄獅興奮地呼嚕著,在他周圍來回打轉,金軒知道它是在尋找他的量子獸,但奇怪的是周圍什麼都沒有,嚮導身旁常見的貓咪、小狗、松鼠……甚至是浣熊等等,一概蹤影全無。
“彆著急,也許它被你嚇壞了,躲得遠遠的。”金軒安慰自己的量子獸,“你太大隻了,而且面相太兇,連我有時候也不大想見你呢。”
獅子表情呆滯地看著自己的主人,有點搞不清這是安慰還是嘲諷。
金軒沒有理會自己的小夥伴,伸手將冰箱裡一個保溫盒拿了出來,開啟,發現裡面還有兩支淡藍色的藥劑,不用想都知道,那一定是這名嚮導給自己準備的舒緩劑,只是因為初潮發作太厲害,沒能堅持打完。
怪不得他的意識雲那麼混亂,金軒將藥劑裝進注射槍,扶著少年的頭給他打進頸靜脈,針頭刺入的時候他整個人都痙攣了一下,像是很疼的樣子,薄薄的嘴角微微抽動,令人心疼。
從他的體溫看初潮已經是快要過去了,再呆在這麼冷的地方可能不太好,金軒猶豫了一下,伸臂將少年從冰箱裡抱了出來,為了不給他過於敏感的面板造成負擔,動作儘量輕柔小心,但即便是如此,臂彎裡的人還是深深蹙起了眉頭。
他太精緻了,像個瓷器,輕輕一下就能打碎,金軒撇撇嘴,但想想噴壺裡的醋酸、保溫盒裡的自制舒緩劑,以及配套全面的封閉室(冰箱),他又覺得這孩子簡直逆天的聰明,而且有著超人的忍耐力。
客廳裡沒有合適的地方安置,金軒抱著他的嚮導,不對是他發現的嚮導——好吧在他眼裡這二者是一樣的——上了二樓,找到一間舒適的臥室,將他輕輕放在床上。
雖然今天是陰雨天,對初潮的嚮導來說溫度還是有點高,金軒用自己的個人智腦侵入房屋主控系統,將臥室的溫度調到八度,然後在浴室裡找到超聲波潔身器,給小嚮導清潔身體。他的巴巴里雄獅孜孜不倦地在別墅裡上躥下跳,尋找著那隻傳說中很膽小的量子獸,在一無所獲之後不開心地跑到浴室,對著鏡子調整了一個儘量慈祥的表情,繼續尋找。
然後還是沒找到。
“也許是一隻跳蚤。”金軒再次安慰自己的小夥伴,“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