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怡,何蕭這件事,能不能換一個解決辦法?”他隔著水霧望過來問。
我看著隔著一層水氣他有些模糊的五官,反問:“你想換個什麼辦法?”
“寬寬這件事如果放在以前,我可能根本不會考慮我爸的感受,直接就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何蕭打擊至死,明的不成我也會來暗的,甚至僱兇之類的事我也能做出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有孩子,也理解了我爸的某些感受。你說如果咱們幾十年以後,看著寬寬和元元之間也有這種不可調和的矛盾,心裡會怎麼想?”他問。
“這不一樣。”我盯著他的眼睛說,“元元童童和寬寬之間不會出現這種情況,第一我不會讓大的兩個孩子涉及到你們何家的公司和財產裡,這個問題不會出現。”
“好多事情,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昨天晚上老爸找我聊了很久,想讓我能理解他的心思。我完全理解,卻無法做到。我要權衡你,權衡寬寬,權衡爸爸……”他低頭慢慢講著。
我認真聽著,看著他微微低垂著的頭,眼眸裡有著無盡的無奈。兩年多的時間,兩年多的空白,他變了,我也變了。
“如果你想讓我放開這件事,我無法做到。但是如果你決定了怎麼做,通知一下就行,具體要怎麼做,該怎麼做,我自己再想想。”我看他講完,也逐漸冷靜。
這件事一開始我就說過,不是我不理解何則林,而是我無法換位到他的位置。他是父親,想著是自己的孩子。我是媽媽,想的是自己的孩子。
“我只是和你說說想法,也並沒說完全放棄。”何連成到底也是不甘心的。
他天生就不是仁慈的人,從小在那樣的家庭環境里長大,他太清楚如果他真的放開了這件事,對方會不會放過他依然是個未知數。
我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為難,何叔叔更為難;但是如果何蕭是個安生的性格,又怎麼會在你已傳出死訊,寬寬才學走路的時候在奶粉裡動手腳?何叔叔叔留給他的產業已經不算少了,他貪心不足,悄悄在背地做著那些拆借的勾當。集團的帳目你也是看過的,到底有多少大大小小的漏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寬寬得的那一部分股權,並不是大頭,只是何叔叔怕他將來不能看著寬寬長大成人,給留的一點後手。”
我不想站在別的角度來說這件事,只能說這一件。如果何蕭是個知足的人,在何連成去世以後,他就應該安會守己做好自己的本分,不會連一個小侄子都容不下。再者,如果他僅僅是對寬寬動手,何則林也不可能一氣之下把他趕出了家門。這中間,必定有許多我不知道,我想何連成回來的時間不算短了,他應該知道。
果然,我說完這些以後,他重新陷入了沉默。
在這個世上,永遠都有不孝順的孩子,卻沒有不為孩子著想的父母。只有因為某些事情不肯原諒父母的孩子,沒有不原諒孩子的父母。
菜上齊了,我拿起筷子專心用餐。
何連成一直在緊緊皺著眉,一個字也沒多說。我知道,他有自己的計較,也不催促,吃完飯以後坐在那裡靜靜等著他。
終於他沉默夠了,抬頭看著我說:“我想辦法聯絡到於淼,只有她出面才能解決眼前的事。既然她一口咬定與何蕭之間是交易,那交易的成分必然佔比很大;既然是交易,就能用交易換回來。”
“何叔叔那邊,再想辦法勸一下,總之不能把他氣病了。”我叮囑了一句。
“這個我知道,回去以後你幫我瞞幾天。”何連成面色沉沉地說。
到了家門口下車,他突然幾步追上我,把我擁在懷裡,輕聲說:“你的感受我都理解,別怪我某些時候的猶豫不決。”
說著在我額頭上輕輕啄了一下,那種淺溫淺溫的感覺讓我心裡一動,於是笑了笑說:“我有時心急說話重,但不是針對你的。”
“我都知道。”他點頭把我往懷裡拉了拉,用力抱了一下才鬆開。
我回到家,先去看孩子們。三個孩子都在一起玩,看到我進去都撲了過來,何連成難得也在這房間呆了一會兒,惹得寬寬興奮不已。
我原來的計劃是找回於淼才能讓白家撤回對翰華的注資,沒想到事情的發展速度超乎我的意料之外。
一週以後,不知從什麼地方傳出訊息,說何蕭腳踩兩隻船,曾與一個女孩子關係親密,後來送女孩子出國留學,現在這女孩回來了。
這個傳聞裡所說的,我思來想去,另一隻被何蕭踩著的船隻能是於淼了,但是於淼卻並未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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