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的目光,有好奇的,有看好戲的,也有同情的,就像是一把把的尖刀,刺著她的胸口,刺著她的血肉,疼到了窒息。
伊恩感覺雙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只是自己在無意識的走,在一雙雙的目光下硬撐著。
她走到“王朝”的門口,才想起來自己沒帶手機,沒帶錢包,望著黑漆漆的夜,就連夜晚的霓虹都無法照亮。
“王朝”門口來往穿流的車輛那麼快,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可她卻只能這麼站著,無法再向前邁出一步。
世界那麼大,她卻不知道該去哪了。
“相逸臣,你在哪?”伊恩訥訥的說,聲音顫著,就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那麼迷茫無助。
一雙通紅的大眼不斷地看著四周,明明都是以往熟悉的景物,如今卻讓她陌生,迷失了。
“吱——!”
突然,一輛奧迪Q7停在路邊,車門被“砰”的開啟又關上,薛凌白從車上衝下來,跑到她的面前,一臉的氣急敗壞。
“伊恩!”薛凌白叫道,可是看到伊恩目光發直,好像看不到他一樣,不禁慌了神。
“伊恩,你別嚇我啊!伊恩!伊恩你看著我!看著我!”薛凌白捧著她的臉,拇指擦去她無意識的下落的淚。
那淚水燙著他的面板了似的,讓他的手都跟著顫了。
伊恩眨眨眼,呢喃的叫道:“薛凌白……”
“伊恩,走吧,我帶你回去。”薛凌白拉著她,伊恩卻一動不動的。
“你怎麼來了?”伊恩問。
“呼——!”薛凌白嘆出一口氣,“今晚的事情我都聽說了,走吧!”
薛凌白拉起她的手,卻突然被她反手握住,不由得驚訝的看向她。
“我想爸爸……薛凌白……我想我爸了……我想我爸……”伊恩哭著說道,“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找爸爸……”
她哭的像個走失的孩子,在路邊叫著要找爸爸,渾身上下都在顫抖,那麼慌張。
這時候,她只想找爸爸,那個她世上唯一的依靠,唯一不會丟下她的男人,唯一能做到讓她安安心心的靠著一輩子,也不會背叛她的男人。
“薛凌白,我想找爸爸……我想找爸爸……嗚嗚嗚嗚嗚……”她越哭越兇,到最後大聲的哭喊出來。
路邊的人像看瘋子似的看著她,這麼大的人,卻哭著喊著找爸爸,丟不丟人啊!
“我想找爸爸!我想爸爸!”伊恩哭道。
“好!好!我帶你去找爸爸!走!”薛凌白說道,輕輕地牽著她的手,“伊恩,我帶你去找爸爸。”
聞言,伊恩安靜下來,不說話,可還是在哭泣,止不住的哭,哭岔了氣,呼吸都在不停的顫抖,整個身子都在抽搐。
她聽話的任他拉著,跟著他上了車。
薛凌白帶著伊恩來到醫院,現在早已過了探視的時間,可是薛凌白還是強令護士讓他們去探望。
薛凌白和伊恩一起出現,這件事甚至驚動了靳言諾。
靳言諾在收到醫院那邊護士長的彙報之後,也只是淡淡地說:“知道了,這件事別往外說。”
掛上電話,他就給相逸臣去了電話:“在哪呢?”
“在家,怎麼了?”相逸臣說道,脾氣不是很好,就是為了避免更多的流言,他儘快的回到了宴會廳,卻發現伊恩已經不在了。
以為她使性子提前回來,回到家卻發現家裡面一樣空無一人。
“沒事了,跟你說聲,伊恩在醫院看她父親,你不用擔心。”靳言諾說道。
“知道了。”相逸臣結束通話電話,坐在沙發上,疲累的按著眼角。
帶著伊恩走到病房門口,薛凌白像哄孩子似的,將伊恩臉上的淚擦乾淨:“進去吧!”
伊恩聽話的點點頭,輕輕地推開房門,薛凌白默默地站在走廊上,沒有跟著她。
因為身體的關係,白天一點點的活動,都能讓伊念生極其疲累,所以現在早就熟睡過去,夜裡的聲音根本就吵不到他。
伊恩走到床邊看著伊念生熟睡的臉,雙手捧起伊念生的大手。
那雙手蒼老又粗糙,卻很厚實,伊恩輕輕地撫著他的手背。
“爸,就算全世界都不要我,你也不會丟下我,對不對?”伊恩輕聲說道。“爸,你一定不能丟下我,一定不能。”
她哭著,嘴角卻泛著笑:“我知道,就算其他人都不要我了,你也一定不會離開我。就只有你……只有你一心一意的對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