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她跟著陸承暄將整個侯府逛了個遍,自然來過這裡。她自小記性就不錯,可以算作是過目不忘了,所以記得這裡是陸承昀的院子。
而餘萱說完,陸承暄的眸色更黑了。
“燕舞一個人跑了回去,跟我說找不到你了,我便出來尋你。”
聽完陸承暄的話,池小鯉張了張口。她真的忘了她出門的時候還帶了燕舞的!
“我……”
“走吧,回去吧。”
池小鯉想解釋,但是陸承暄不給她解釋的機會。這不,她剛說完一個字,陸承暄就提著燈籠徑直轉過身了。
餘萱瞪了池小鯉一眼,似乎很為自己的師兄不值,然後就跟著轉過身了,往前跨了一步,跟上了陸承暄。
池小鯉本來有些愧疚的,但一想到陸承暄晚上來找自己,身邊還跟著餘萱,頓時就不覺得愧疚了。
於是,餘萱和陸承暄走在前,池小鯉跟在後面,三個人就以這種極為奇怪的組合,一路靜默無聲地朝著三房走去。
其實餘萱不是靜默的,她一路上多次想和陸承暄說完,但陸承暄都用靜默無聲回答了她,因此到最後的時候,餘萱也沒了熱情,只是默默地跟在旁邊。
快到岔路口的時候,陸承暄停下了腳步,餘萱有些納悶兒地跟著停了下來,就見陸承暄轉過頭低頭看著她,微微笑道:“師妹,很晚了,你該回房了。”
“可是我……”
“乖。”說著,陸承暄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語氣聽起來十分溫柔,“快回去吧,一會兒各個院門都要上鎖,到時候你可回不去了。”
餘萱嘟了嘟嘴,“那就不回去了嘛,師兄的院子裡難道沒有多的房間?”
陸承暄依舊好脾氣地解釋道:“有倒是有,不過都沒打掃過,等打掃完你大約得困得抱著樹睡了。”
聽見這話,餘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次來侯府,這大約是陸承暄難得地這麼耐心溫柔地跟她說話了,她也不是不識趣的人,知道陸承暄估計是要私下跟池小鯉說些什麼,便點了點頭,“那我回去了。師兄不送送我?”
陸承暄笑著道:“自然是送你的。”
說著,他轉過頭,看向池小鯉。池小鯉方才站在他們身後,早就將他二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頓時一頓子的火氣。見陸承暄轉頭看著自己,就算他什麼都沒有說,她也立刻就懂了。
“好,行,你去送你的好師妹吧,我自己回去!”說著,池小鯉大步走了過來,從他們身邊走了過去,徑直朝三房走去。
陸承暄眯眼看著她的背影,出聲叫住她,“夫人。”
池小鯉停下了步子,心裡舒服了一點兒,等著他丟掉餘萱過來追自己。
然而她等到的是陸承暄淡定地一句:“燈籠拿去吧。”
剛剛升起的希望就被陸承暄這麼淡定地一句話給澆滅了。池小鯉只覺得心裡頭似乎疼了一疼,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似乎有些失望,有些難過,又有些……有些忿忿不平。她閉了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終於憋不出道:“不需要!我要什麼燈籠?呵,我怎麼都能回去你難道不知道?”
說完,池小鯉拎起裙角就朝前跑去,好像晚一刻,就會忍不住衝到陸承暄面前,拎起他的衣襟質問他。
質問他什麼呢?質問他為什麼幾個時辰前還跟自己柔情蜜意,情深意濃。幾個時辰後,他卻因為餘萱,將自己丟在半路上?
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難過,池小鯉一路奔進院子,衝進房間,然後反鎖上門。燕舞和鶯歌都愣了一下,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並沒有看見陸承暄。
“燕舞,要敲門問問嗎?”鶯歌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當下拿不準到底應該怎麼做,不由得問向燕舞。
說起來,之前三房中的人都是鶯歌和綠意為頭,關於池小鯉的事問應該,關於陸承暄的則問綠意。可自打燕舞來了後,大家都看得出來池小鯉對燕舞很是倚重,加上燕舞為人沉穩,待人和善,所以後來關於池小鯉的事兒,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問燕舞了。
鶯歌並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反而有了燕舞后,她也自然而然地將燕舞當作了主心骨。
燕舞聽見鶯歌的問話後,微微蹙眉看了看關上的房門。她聽得清楚,池小鯉在進屋後就順手鎖上了門,顯然是不想有人打擾。但是她並沒有熄燈,而陸承暄也沒有回來,可見她也不是想早睡。這種情況多半是……
“看來三少夫人和三少爺又鬧矛盾了。”燕舞蹙著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