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飛燕不施粉黛的模樣,陸彥素來嚴謹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溫柔的笑。他走到飛燕身邊,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只覺得她身子單薄,不由得憐惜道,“現在已經是深秋了,沒多日便要入冬,你這穿得未免太少了些。”
飛燕溫柔笑道:“反正飛燕日日也是在這屋中,還是很暖和的。”
說到這個,陸彥更是心疼。
如飛燕所說,她進府也有好幾個月了,真是少有出去走動的時候,多半都是呆在這間屋子裡,等著他來看她。大約也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被大家喜歡,也就不出去惹事了。也正是因為這樣,陸彥才日日想要探望她,即便不是行那閨房之樂,溫香軟玉在懷,也是一大美事。
於是,陸彥想了想,對她說:“既如此,找個日子我帶你出府走走。老是憋在這屋子裡,小心生病。”
飛燕只是笑,一派溫順,讓陸彥十分喜歡,攬在她肩上的手忍不住順著鎖骨下滑,探進寬鬆的衣襟中,探向她胸前的溝壑。
飛燕閉了眼,微微抬起臉來,長睫顫動。陸彥正要低頭一親芳澤,門外忽然傳來了通報的聲音,讓陸彥十分掃興。
“什麼事?”他放開懷裡的飛燕,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覺得十分可惜。
想他四十多了,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心動的感覺了!哪個不長眼的擾了他的興致?
外面那個不長眼的回答道:“侯爺,白姨娘身體不適,請您過去看下。”
白梅?她一個丫鬟出生的,身體一向很好,並沒有小姐們嬌貴,怎麼忽然病了?
大概是白梅素來少病,就算真的生病了,也從來沒有找到過他。這下聽說她病了,還直接來請自己了,陸彥到時候有些擔憂起來。
只是……
“侯爺,您去看看白姨娘吧,身體重要。”飛燕的笑容依舊溫柔,似乎完全不生氣一般。
即便如此,陸彥還是覺得而有些過意不去。飛燕卻反過來安慰了他許久,並催促他快去。這般通情達理,善解人意,讓陸彥想起當年的白梅,便也不再多呆,轉身就朝白梅的房間去了。
飛燕將陸彥送到門口,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裡,轉過身往屋裡走。她的丫鬟巧兒跟了過來,十分不高興地說:“那白姨娘肯定是假裝的,奴婢昨天還看她好好的,怎麼說病就病!還非得到您這兒把侯爺叫走!奴婢看她就是存心的!”
飛燕回頭笑道:“無礙,侯爺在我這兒待的時間夠久了,也該去去別的人那裡,不然不知道多少人要做小人扎我呢。”
見飛燕一副沒什麼大事的樣子,巧兒十分詫異地問:“您不生氣?”
“不生氣啊。”飛燕笑笑,“來,幫我梳梳頭髮,我一會兒就睡了。侯爺不在,我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對於飛燕的淡定,巧兒感到十分費解,但羨慕得不行。看他們家主子,哼,也難怪侯爺獨寵她呢。
對於巧兒的心思飛燕不是不知道,但她只是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微微笑著。
生氣?她為什麼要生氣?她才不在乎。
等巧兒梳完頭髮,給她撥好了燈芯,飛燕就讓她退下去了。巧兒離開後,飛燕才發現她忘了關窗,夜風從窗外吹了進來,有些冷。她不由得嘆了口氣,起身走到窗戶邊,伸手去關窗。誰知她的手剛碰到窗戶,一個紙團從外面飛了進來,從她臉頰旁邊擦過,砸到了身後的圓木桌上。
她愣了愣,還是關上了窗,返身走到了桌前,拾起桌子上的紙團,展開一看,精緻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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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之上一片漆黑,細碎的星子細細地散在天空之上,也沒有點亮半分光芒。
飛燕提著一盞燈,緩緩朝著樹木深處走去。周圍安靜得只聽得見風聲和她自己的腳步聲,她走兩步,就回頭看一眼,十分小心翼翼。直到穿過一片樹叢,來到一處有水光的地方,然後穿到假山之後,她才停下了腳步。
侯府裡的景緻還是不錯的,亭臺樓閣,雕欄畫棟不說,大小湖泊,嶙峋假山更是應有盡有,幾乎是處處一種景緻,種種都不一樣。
據說,這處侯府的舊址,是前任幾位皇帝做王爺時的住處,從這裡一連出了好幾位皇帝,這還不好?
若不是改朝換代後,這代的太祖嫌棄前朝的裝飾,另闢了新的府邸,這座府邸才被改造成這樣,賜給了陸彥。
所以說,陸彥算是撿了個大便宜。
當然這些和如今忐忑站在假山石後面的飛燕無關,她是來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