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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其實林鴻文的話也不全都是假話,他確實是沒有睡好。打正月十三他去祥雲館吃了飯,何穆手下的那些人動了手之後,他基本上就沒睡過。之前他怕事情不成,之後他怕那倆人不死。

然而一連好幾天,警署那邊都沒有傳來任何訊息,林鴻文心急如焚卻沒有任何辦法。其實賀貴比林鴻文心急,他已經在牢房裡待了整整七天了。七天中沒有人審問他,也沒有人來看過他。他想自己手下的那些人肯定已經在賄賂那些警察了,但為什麼一點作用都沒有呢?賀貴煎熬地等待著,第七天晚上,終於有警察來到他的牢房前,賀貴滿懷希望的以為他是來放自己出去的,卻不想警察把他帶到了另一個房間。

賀貴忐忑地走了進去,房間裡有兩個人,一個是洋人,長得又高又壯,年紀約莫有四十歲,另一個看起來應該是中國人。那中國人先開口道,“賀老闆,這位是巴特金署長。”

賀貴一怔,他平時都讓手下與姚順昌和警署的人來往,自己只是在暗中出謀劃策,並沒有真的見過這個警察署長。他拱了拱手說,“署長你好,賀某做生意一向規行矩步,這次被請到這兒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巴特金聽後面無表情,他抓了賀貴和姚順昌,又把兩個人分開看管,卻遲遲沒有審問,就是想把這兩個人晾到心慌。如今時候差不多了,也該攤牌。

巴特金用陰陽怪調的中國話說道,“我儘量用漢語跟你交流,翻譯會適當的補充,你有什麼沒聽懂的,也可以問他。”

“多謝署長體恤”,賀貴說道。

“那麼我首先想知道,你和姚順昌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遠親”,賀貴如實答道,“這幾年,我們一起做生意。”

“你家馬車轎頂是不是藍色的?”巴特金又問道。

“是,可是……”

“是就行了”,巴特金又指了指桌上的一塊碎布,“你看看這塊布,可是你們布行賣的?”

賀貴拿起那塊深灰色的布看了兩眼,心裡犯起了嘀咕。賀記有那麼買賣,布行只是其中之一。布行裡又那麼多種布,他怎麼可能全認得。但現在他巴不得自己全認得。

“這……”,賀貴為難地看向巴特金,“布的種類花色實在是太多,我一時也記不清,不敢確定。”

“你記不清,我來告訴你”,巴特金說,“這種花紋的布,是一個叫文森的美國人賣給你們的,而且,只賣給了你們一家。”

賀貴雖然不知道巴特金把他抓起來到底所為何事,但是總不會是什麼好事。如今又說這布只有賀記一家有賣,更是不知道要把什麼壞事安在自己頭上。於是忙說,“就算只賣給我們一家,但我們也得往外賣啊,有多少人買了這種布,這是沒數兒的。”

巴特金笑笑說,“賀老闆解釋得有道理,但是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你要怎麼解釋。九天前晚上,我在東商事街被一夥人襲擊,他們打了我一頓之後用日語說,‘別打了,他死了會給賀老闆添麻煩’。而剛才我給你看的那塊碎布,是我反抗的時候從他們的衣服上扯下來的。”

賀貴的腦袋裡一片空白,誰都知道俄國人投降之後,對日本人的態度如何。去年清明之後,俄國人還槍斃了兩個日本特務。如今自己要是和毆打警察署長的日本人扯上關係,恐怕凶多吉少。

“署長的意思是,是我叫那些日本人去襲擊你的?”賀貴故作鎮定地搖搖頭,“我與閣下無冤無仇,與日本人更是沒有什麼瓜葛。我為什麼要指使他們去襲擊你,還要當場說出我的姓氏,這實在是於理不合。”

“說到為什麼的話,就不得不說另外一件事”,巴特金岔開話題道,“前段時間我一直忙於清除那些什麼抗俄組織,抓到了一些人。有人受不了刑,就告訴我們,一直有人資助這個組織。這個人很小心,從不露面,只和一個叫馮平的人聯絡。我派人去搜查了他的家,他的鄰居告訴我,在馮平被我們抓到之後,有個陌生人去過他家兩三回,還送了不少東西,而這個人每次都是坐著寶藍色轎頂的馬車來……”

“這個我剛才就想解釋”,賀貴打斷他的話說道,“雖然我們家的馬車都是這個顏色的轎頂,但絕不能說這個顏色轎頂的馬車就都是我們家的!”

“賀老闆你彆著急,我還沒說完”,巴特金從桌子的另一頭拿過一個食盒放到賀貴眼前,“我派去的人在他家搜查,發現了這個食盒。它是日本製造的,並且底部有日文,我找人翻譯過了,意思是山田商行。賀老闆你應該知道,山田這個商人和之前被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