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如今心裡亂的很,如今顧老太太主動提出去自個兒院子,她多少有了主心骨,忙不迭的扶著顧老太太出了門。顧南洲二人送至院門處,被顧老太太趕了回來。
熱鬧了一早上的小院總算是安靜了下來。攙著顧南洲回了屋子,沈賽花打趣道:“你母親同老太太的關係倒是很親密。”
顧南洲笑道:“母親是祖母義兄的女兒,她幼年時我外祖父夫妻二人雙亡,就住在了我家中,同我父親的確是青梅竹馬。我母親及笄之後便嫁給了我父親。他們夫婦二人,到真算得上鶼鰈情深四個字。只是我父親早逝,留我母親一人。”
他提及亡父,心裡多少有些沉重。沈賽花不知該如何勸慰,索性轉移話題道:“老太太便是你昨日說的大殺器之一?那剩下的那個殺器呢?”
顧南洲又趴回床邊小榻上,道:“我母親不願接受你,多半是為了祁嵐和自己心裡的願望罷了。父親早逝,她心裡多少有些遺憾,便想著讓祁嵐同我日日相處,往後我對祁嵐能像父親對她那般,她也算是了了心願。如今我將祖母搬了出來去勸解她,她雖然為人固執,可祖母的話卻還是很能聽進去的。祖母若是勸通了母親,便萬事大吉了。至於剩下的那個;便看中午我母親的態度了。”
沈賽花突然間明白了過來,道:“誒,老太太勸不成的話,你不是打算去找皇城那位吧。”
顧南洲頗為讚賞的看了她一眼:“母親若始終不願意,我也就只能請一道聖旨了。”
沈賽花之前壓根沒有想到他還有這個打算,想一想,回絕道:“罷了罷了,求的是夫人心甘情願,若真頒了旨,夫人雖然表面上會應了,心裡不痛快,照舊沒什麼用處。”
一直到晚間吃飯的時候,顧母才攙著顧老太太出現在偏廳。中午祁嵐被叫去了顧母的院內,隔了許久的時間才出來,一臉的淚水,哭哭啼啼的回了自己的房間,晚飯時候也不見出來。顧母見身邊的位置空著,不由得嘆了口氣。
晚間,顧老太太回了自己的院子,顧母則進了顧南洲的小院,道:“我今日同你祖母看了黃曆,下月初九是個好日子,便把你們的親事辦了吧。早點辦了,也好早點死了嵐兒的心思。”
雖然心裡多少猜到顧母會妥協,但如今聽了她的話,顧南洲臉上還是笑了開來,也顧不得背上的傷,拉著顧母的手左右搖晃,如同個孩子般,“多謝母親成全。”
見顧南洲總算不對她冷言冷語了,顧母心裡的鬱結多少消了些,然而想到一下午沒出房門的祁嵐,又嘆了口氣:“只是對不起嵐兒。給了她這麼多年的念想,可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有。”
顧南洲也不知該如何勸慰顧母,索性倒了杯茶水遞到顧母面前,閉口不言。顧母見他沒什麼反應,滿肚子的話又生生憋了回去。閒話了幾句,便回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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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二月便至。由於時間定下的倉促,顧母又不願敷衍了事,這月餘就忙得如同陀螺般,整日不得空閒。好在顧府人多力量大,雖然準備的時間有些短,可架不住顧府能人多,緊趕慢趕的,一切事宜總算在初九前兩天給準備得妥妥當當。
沈賽花早已搬去了顧府的別院裡住著,顧南洲害怕她一人住著不安全,磨了許久的殷其雷,才讓他將白華放出了將軍府,暫居在別院裡陪著沈賽花。
白華難得脫離了殷其雷的控制,整日同沈賽花兩人瘋瘋打打,偶爾綠衣丟下粉樓的生意過來,三人能將整個別院給鬧翻天。有的時候靜了下來,白華便拉著沈賽花絮絮叨叨的講著自個兒是如何機智的從將軍府裡逃脫出來,歷經千辛萬苦出了城門,用殷其雷的兵符調動了駐紮在城外的兵將,將京都守門的將領嚇得屁滾尿流,舉手投降。
頭一兩遍的時候,沈賽花還聽得新奇。可等白華興致勃勃的開始講第十遍,第二十遍的時候,沈賽花便無比的期待二月初九的到來。
初八晚上,顧母便又派了幾個年長的婆子到了別院,將沈賽花一頓折騰,直至第二天天亮才罷休。別院裡只住著沈賽花,她又無父無母的,自然就沒什麼親戚來吃酒送禮,多少有些冷清。丫鬟婆子雖然走動間會時不時的說一些吉利話,可聽著院子裡面冷冷清清的,沈賽花心裡還是莫名的有些忐忑。
直等到黃昏時刻,院門口熱鬧了起來,喇叭嗩吶齊響,鞭炮聲不斷,鬧哄哄的。喜婆進了屋子,將沈賽花揹著出了房門。喜婆身子健壯,力氣又不小,揹著沈賽花穩穩當當的。可越接近院門口,沈賽花心裡越是搖搖晃晃的。
眼前的紅蓋頭一晃一晃的,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