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身旁的御風瞅了眼,道:“尚可。”比起兩年前的瀝丘之戰集結的近百萬大軍,面前的二十萬青軍根本不算多。
小歌無語了下。“欸,御風你說,這二十萬人最後能有多少人活著回去。”
“十之一二。”
小歌微怔。“你不用那麼狠吧?”
“對敵人的仁慈是對自己的殘忍。”
“那倒是,青國皮甲之士百萬,這二十萬大軍雖不算多,但也算得上一根手指了,若是沒了,青國應數年無再戰之力。”小歌笑吟吟道,傷其十指,不如斷起一指,除非對方有巫咸那般神醫,不如手指斷了絕對長不出來。“對了,這回青國的主將是誰?”
“是青國名臣申歇。”
小歌微怔,隨即蹙眉。“是他?”
“你認識?”
“不認識,但聽說過他,此次怎會是他出徵?”申歇的年紀,她要沒記錯的話,怎麼也年過花甲了,這麼大年紀還上戰場,嫌命太長呢?
“君王不喜歡臣子權勢太大,折騰完這一回,不論輸贏,申歇的身體都會告老還鄉。”
小歌瞭然,申歇於青國便如同雲唐於辰國,只是申歇不似雲唐那般孤絕與無所顧忌,但兩個人都是權臣。只是雲唐對辰王無半點忠誠可言,雲家人似乎天生反骨,不管是雲家的歷代家主還是家主夫人,典型的例子如葉瑾,不想當殺手,便殺了自己的上司睢王與所有認識自己的人,改名換姓,再如雲唐,昭武王的死,瞭解雲唐的人都應該猜到雲唐有插手。不同的是申歇卻對青國滿腔忠誠,當年謝琳滅青國,山河破碎,是申歇力挽狂瀾扶青王津禹繼位,再出使列國說服列國出兵救青,勞心勞力的收復破碎山河,可以說,若無申歇,青國在三十年前就該亡了。也因為申歇的能力與功勞,青國先王文襄王津禹在位時對申歇極為倚重,青王驍能夠成為太子,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娶了申歇的嫡女為太子妃,雖然如今已被廢。但廢太子妃之事是青國王族有負於申歇,因此不管是文襄王時還是青王驍在位,申歇的權勢都極大,大得已經讓君王忌憚。
小歌低喃道:“一腔熱血,最後被如此薄待,申歇不知你可曾有過一絲後悔?”
御風疑惑的看著小歌,真不認識?
雖然兵臨城下了,但不管是御風還是小歌一點都不擔心,在青國大軍到來之前,小歌給御風出了個主意,青軍一時半會到不了於水城的城牆下。申歇並不知,準確說他就沒想過有人能在發生戰事時出這麼個損招。
到了於水之南後,因為是出其不意的出兵的,不管是兵馬糧草的調動還是行軍,都極為隱秘,按理辰國方面應該不知道,因此申歇用奇兵夜襲於水城,但奇兵還沒到於水城牆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見鬼了。申歇詫異的再派了一營人馬去檢視怎麼回事,同樣有去無回,申歇就不再想著奇襲了,雖不知怎麼回事,但看這情況,顯然對方早有準備,也不知於水城的守將是如何知道的。
申歇問部下:“於水城守將是何人?”
“回稟大人,是辰國公子御風。”
“公子御風,兩年前攻打唐國的那個少年名將?”申歇蹙眉,於水城的地位他是知道的,就是一雞肋。“他怎會在此?”像御風那般能力將領,即使年紀還小不能擔任一境大將軍的職位也不該差多少,怎會在於水城?發配呢?
“這我們委實不知。”
申歇沉默的思索著,不管御風是怎麼被變相發配到於水城的,御風的能力不容小覷,有這麼個對手在於水,哪怕於水無任何天險,他想要過去,只怕要付出比自己原先所想的更多的代價。
第二日日出後申歇終於明白了為何之前派出去的兵馬一個都沒回來,商於郡因為雲夢大澤的關係,地下水很淺,往下挖不了多深地下水便冒了出來,小歌給御風出了個主意,在於水南岸挖大量壕溝,越好越好,再虛虛實實的填上浮土,形成一片沼澤。若是一兩個人還好,但申歇麾下二十萬大軍,想要透過這片沼澤,難如登天。因為不知道哪裡是真有陷阱,哪裡是假的,一腳踩空就陷進沼澤裡了。
小歌端著解暑的酸梅湯坐在牆垛上一邊飲一邊看申歇想辦法過沼澤,這片沼澤,她的本意是九虛一實,但御風很實誠,實誠得十條壕溝中有九條只填了一層浮土與草皮,想要解決這片沼澤,難!
御風巡視城樓時看到小歌坐的地方,不由皺眉:“小歌下來。”於水城的城牆在他上任後被重新修葺過,原本不過三丈左右的城牆被他增高到了二十丈,若是掉下去,不死也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