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氏字裡行間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一切都成了齊煜來騷擾於她。
趙氏終於沉不住氣,懇求道:“還求少奶奶開恩!千萬不能讓知府大人知道!原因為你們的事,知府大人已是極不待見齊家的了,倘或他知道了,更是要抬舉了錢家去!少奶奶就是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要顧慮自己的清譽才是!”
周氏冷笑。“我可不記得和趙夫人有什麼情分可言。”
趙氏懊悔道:“原是我一廂情願!只盼著你能做我家的兒媳婦,旁人都以為我是想借著你高攀江家,可我是真心瞧上了你這個人。也怪我考慮不周,竟不知知府大人是這樣捨不得放你走的,知府大人授意我拆散你們,我豈能忤逆了他!我是真真有苦衷的……”
事到如今,周氏也不再把這些話往心裡聽,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都不重要了。
她輕拂衣袖,道:“現在說這些也沒意思了,你忤逆不忤逆老爺,他都已是瞧不上你們齊家了。錢家萬事做的妥帖,又有錢姨娘進門,不論有沒有齊煜這檔子事,你們齊家恐怕都難以翻身。老爺如今還只是抬舉錢家,過上兩年,錢姨娘生個一兒半女,老爺對齊家興許不是抬舉這麼簡單了,夫人是個聰明人,應當明白我的意思罷?”
本以為周氏見了齊煜早該肝腸寸斷,悲痛不已,亂了方寸。
不料她還能這樣冷靜清醒,反將自己一軍。
趙氏隱約感到周氏已不再是往日那個爽快利落的小姑娘了,那時的她聰慧直爽,可到底還是個孩子心性,總是單純的。
現在的她比往日思慮的更周全,更精明,並非三言兩語能哄過的了。
周氏所說的趙氏早有思慮,也有了安排,卻不懂周氏又為何提及。
周氏也並不拐彎抹角,道:“我本是個婦道人家,年紀又小,並沒讀過幾本書。可從小在京里長大,也耳濡目染的聞得了制衡二字,聽父親講醫理,因知世間萬物無非講究個‘衡’字罷了。”
趙氏聽的連連點頭,十分贊同。“旁的不說,只說人的身子,倘或陰陽失調便要生病。縱是人的心裡有什麼不平,也要生出事端來。人如此,家如此,這世道何嘗不是如此呢?”
周氏笑了笑。“正是這樣的道理,所以,老爺一味的抬舉錢家,我是不贊成的。現下還好,倘或哪日將錢家喂起來,一家獨大,那個時候究竟誰是主子,恐怕還不知道呢。”
趙氏激動的拍手道:“少奶奶真真是見解不凡!只可惜,奶奶能想到,這知府大人偏偏是想不到的!”
周氏低眉輕笑。“自古以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錢家一味的塞銀子、塞美人,縱是個高僧也要被他們哄的忘了修行,何況老爺這樣一個凡人呢。”
趙氏苦笑。“倒讓奶奶說對了,銀子美人我們有的是,可惜老爺不領我們的情,如今我竟是有萬千的手腳也都施展不開了,不知奶奶有何高見?”
周氏神秘一笑。“又何必非要老爺領齊家的情呢?只要讓他不那麼領錢家的情便是了。趙夫人手段多的是,倘或再有我呼應,怕是不難。”
聽了周氏的話,趙氏知道周氏這是有意抬舉齊家,可她不禁遲疑。
見趙氏不說話,周氏眉梢一挑,“怎麼?信不過我?”
趙氏忙道:“不是信不過奶奶,只是之前的事兒鬧的不愉快,我是怕奶奶再也信不過我了。”
周氏爽朗一笑。“我自然是信不過你的,但我相信,你也不想看著錢家日益強盛,只要這樣就夠了。何況,太太的手段我見識過,對於太太耍手段的本事,我還是信得過的。”
想到齊煜的事,趙氏還是不安。“少奶奶當真不忌諱那件事了?”
周氏輕嘆:“以前太太在世的時候就說我勢利,沒用的事兒我沾也不願沾,更別提惦記在心上了。齊煜的事……”
說到齊煜,周氏覺得心口一緊,還是隱隱難過,她苦澀一笑。“說不難受是假的,但我知道我們之間再多說什麼都是徒勞。我也不願再多想,只盼著日子久了,能慢慢淡忘。”
周氏的果斷與氣度讓趙氏不禁讚歎。
如周氏所言,江善德這樣一味的抬舉錢家,時間越久,齊家就越難有反擊之力。
如今江善德不肯領齊家的情,那麼齊家想要翻身唯一能夠依仗的,就只有周氏了。
想至此,趙氏頷首,懇切道:“奶奶是個伶俐的人,既奶奶能信得過我,我必不辜負奶奶的期望,日後唯奶奶馬首是瞻,任憑吩咐。”
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