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他對任何事都那麼隨性,像是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一樣,”程碩說這話的時候,盯緊了她的眼睛,不肯錯過她眼底的一絲情緒,在見到她終於因為他的話而泛出了一絲波動之後,這才將話繼續說下去,“他可以對這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不在意,不計較,但唯獨,唯獨不包括你。”
“……”
“……你是他的蝴蝶效應。”
蝴蝶效應。
她知道這個詞語,是什麼意思。
因為曾經,鍾凌銳之餘她而言,就是這麼一個特殊的存在。
只要事關那人,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一點小事,也能被無限的擴大化。
鍾守衡,他狂妄,不可一世,對任何事、任何人都秉承著無所謂的態度,但是,他真的怕一件事。
他害怕,唐依心的心裡永遠騰不出一個位置來給他。
談話進行到這裡的時候,她還沒來得及回應什麼,就被人打斷了。
會議結束,那男人回到辦公室,看到她的時候,明顯怔了下。
她淡淡的笑,不等他問的,便如實回答說,“我是來看唐言則的。”
換言之,之所以會出現在他的辦公室,並非是刻意來找他,而是順道。
他眸中的光閃了閃,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回憶,就此終止。
季子期看著他離開的那個方向,目光意味深長。
都說,以性開始的關係,最終會以性結束。
簡而言之呢,就是沒有好結局。
比如,他們之間。
以交易開始,以償還結束,這其中,連一點真正的感情都沒有摻雜。
她忽然產生了一種宿命般的預感。
將來,她和鍾守衡的下場可能會不太好。
很有可能……會兩敗俱傷,互相折磨。
等到那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她方知曉,自己這個時候的念頭有多麼簡單,那時候,他們之間,已經不只是兩敗俱傷了,而是……覆水難收。
……
一眨眼,又是幾天。
事情不多,週六週末休班,週五這一天,她下班很早。
鍾守衡在法國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下午就回了西城。
她停了車,走進去的時候,模模糊糊的聽到他在跟人打電話,嗓音特別低,但同時卻也很沉重。
他站在客廳的落地窗邊,身影被夕陽投射下來的光所籠罩著,單手拿著手機,將工作上的命令有條不紊的吩咐下去。
透過窗戶,她看到了他那張冷峻的面容上的神情,沉重、肅穆、冷漠。
其實,她知道,這才是,真正的他。
全然不似在她面前,那個無恥耍橫的人。
透過落地窗的反射,他也看到了她的身影,神色稍稍怔了下,然後對電話那邊的人簡單交代了句什麼,就掛了電話。
四目相接,他收了手中手機,邁開腳下的步伐,朝著她這邊走過來。
“下班了?”
“嗯。”她點點頭,目光從他臉上稍顯平淡的神情中略過。
看樣子應該是剛到家,他連衣服都沒換,隨手解了領帶,扔在沙發上,問她,“沒事吧?”
季子期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前幾天的事情,遂動了動唇,答道:“沒事。”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落定,清淡的眼神昭示著對幾天前的事情還沒完全放下。
皺了皺眉,他問:“怎麼一個人去酒吧?”
“閒的。”她四兩撥千斤的敷衍過去,明顯不想在這個話題上解釋什麼,岔開話題道:“你忙完了?”
“嗯。”
至此,兩人之間有一小段的沉默。
就像是鬧過脾氣之後的情|人,彼此都放不下尊嚴去解釋什麼,導致著關係一點一點的冷化。
他看著她微白的小臉,忽然想起幾天前在法國的時候,接到了警方的一個電話。
對方是個女人,聲音很冷,語氣也很冷,就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塊一樣,跟他講了一句“你女人出事了”之後,直接掛了電話。
敢掛鐘守衡電話的人,這個世界上,當真是少之又少。
只是,那一刻,他卻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在聽到“出事”兩個字之後,涼意從頭漫過腳。
丟下開到一半的視訊會議,連夜從法國趕了回來,回來之後才知道,是自己把事情給想象的嚴重了。
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