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司馬長風僵硬地微一點首,逕自往門內去了。
秦紫陌暗以手肘搗搗身畔龍羽“你師孃麼?”
“不是!”
“不是!”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急於否認之情態溢於言表。
司馬長風足下略頓了一頓,面色更難看了。
“我沒有師孃。”龍羽高傲地抬了抬下巴,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這爺兒倆什麼態度?怎麼一點兒憐香惜玉的自覺都沒有。
秦紫陌看著眼前嬌喘吁吁香汗淋淋的美人,心內著實不忍,忙將手中娃兒交於綵鳳,笑迎幾步上前攙扶了女子。
“謝謝。”女子微笑道。
聲音聽著怎麼這麼耳熟……秦紫陌不禁心生疑竇,瞅著這張臉孔卻又眼生得很,又不好直言相問她與司馬長風的關係,只得點頭笑了笑,乘勢仔細打量她兩眼。
女子膚色白嫩,卻稍顯不健康的蒼白,然這無損她的容貌,一雙眼角微微上揚的鳳目,眸光清亮靈動,鼻樑秀挺,上唇削薄下唇飽滿,人說的唇綻櫻顆說的就是這樣的小嘴吧?這一副精緻的五官配上這張上寬下窄的瓜子臉,那一點病態的蒼白不但不突兀,反格外為她平添了幾分清絕之美。
女子被她看得有些窘了,不覺舉袖乾咳一聲,這一舉動恰掩了口鼻,只留一雙慧黠的眼睛笑笑地迎視她。
秦紫陌不禁輕喘一聲。“你是……海老闆?”
…………………………
秦紫陌看眼前眸光熠熠的女子,水眸流轉間透著精明老練。想到那天還對她的身份半信半疑,此時一些兒疑慮也沒了。除了海玉羅,世間還有哪個女子能得有這樣的算計,這樣的精明手腕?
“我這些姐妹們個個心靈手巧,製衣刺繡樣樣在行。也不需要你另付工價,只需所得盈餘與我對半分成。怎麼樣?考慮一下吧。”
“哈!你的算盤打得好如意啊。說得好聽,不必付工價!幫你解決這麼多人吃穿用度,還倒貼銀子給你,世上有這麼便宜的事麼?”龍羽冷哼。要算計嗎?他可也不是省油的燈。
“那行!她們做多少活,你按價付工錢!”
“可以,按著繡坊中的工價給,不過我得從中扣除飯錢,房錢,以及一切日常花銷……”
“姓龍的!你還是不是個爺們?怎麼跟個婦人似的小肚雞腸?”海玉羅終於一拍桌案吼起。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匠人一切用度是我的,衣料本錢材料也是我出,賺得盈利就與你對半分,世上有這麼便宜的事嗎?”龍羽反唇相譏。
眾人皆看著他兩個吵,一會兒眼望這邊,一會兒轉向那邊,頭轉得撥浪鼓一般。
“哦!說來說去你就是為多幾張嘴吃飯的事情耿耿於懷呀!真想不到你龍羽是這樣的人……”海玉羅一臉鄙夷。
“我當然不會在乎這種小事。莫要說她們幾個,就是再添幾十張嘴吃飯我也不會在意。”龍羽冷笑。
“說得好聽,不是為這個你是為什麼?”
“她們願意留下的,我自不會虧待,而你,請你走遠些,我家不歡迎你。”
“羽!你怎麼可以說這樣話!”秦紫陌忍不住皺眉。
“對呀,你怎麼能跟師孃這樣說話?”海玉羅故意氣他。
“師孃?你自詡的吧!某人可沒有娶你的打算。據我所知,他已經準備動身了。”龍羽挑眉道。
“羽——”秦紫陌嗔視他一眼。
這句話戳到了海玉羅的痛處,她面色變了變,忽彎唇柔柔地一笑“隨他去吧……強扭的瓜也不甜。”
“什麼?師孃!哦不……海老闆,你……要放棄了?”
海玉羅深垂下長長的眼睫,點點頭。
“可是……你都已經執著了這麼多年了。”秦紫陌忽覺得有些心酸。
“光我一個人執著有什麼用?或許我真的錯了……我已年過三十,不再是當年那個一條道走到黑的莽撞女孩子了,我……我也不甘心就這麼放手……”海玉羅倏然止住,低頭沉默著,半晌幽幽道“我想,或許他也累,被一個自己不愛,甚至厭惡的女人糾纏這麼多年,是件很痛苦的事吧。”
“所以,我決定放過他了!”海玉羅長嘆了口氣,鄭重地宣佈。又轉向龍羽“去轉告他,別再躲我了。”
“你……都知道。”秦紫陌有些尷尬。
海玉羅笑得有些苦澀,起身站起來。
“那你打算回東海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