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祁跟紀傾塵打量蕭雲的眼光都微微一變。
一時間,他們發達的大腦自然聯想到了很多內容,只是狡猾如狐狸,他們沒有明說。
而蕭雲垂著腦袋,窘迫無措的樣子實在讓人疼惜不已。他咬了咬唇,想了想,自己從工作服的口袋裡掏出一支很普通的圓珠筆,還有小小的便利籤,寫了一句:“我不想治了,我習慣了,沒有關係。”
寫完,他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冷易嫿一眼,遞上紙條。
璀璨的星眸迅速一掃,冷易嫿看清上面的字,心中一痛!
她從來不想去做誰的救世主,她也拯救不了全世界所有受苦受難的人,她不是觀音菩薩,她自己還要依靠紀傾塵來獲取幸福。但是,冷易嫿並不甘心就這樣放棄蕭雲,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情,很複雜,包含著她自己的善良、同情心、惜才之心,以及懷疑蕭雲是夜子晟弟弟而想要利用蕭雲報仇,卻又猶豫不定的矛盾之心。
不論如何,盡其所能地幫助他,便是冷易嫿目前心中最想要做的事情。
“先吃飯,吃完之後你們都出去,只有我、金醫生還有蕭雲三個人留下談一談。”冷易嫿拿起餐具,面無表情地吩咐著。
紀傾塵他們幾個互視一眼,安靜地用餐,表示默許。
儘管冷易嫿心中裝著蕭雲的事情,但她很認真地記下了紀傾塵面前的菜色。她說過的,她也想要了解一下紀傾塵喜歡的味道,去嘗試看看,也許她自己也會喜歡。
剔透的七巧玲瓏心牢牢記住,午餐結束,費騰喚來服務生撤下了桌上的餐盤,打掃乾淨後又給他們呈上了三杯義大利咖啡。
紀傾塵抬手在冷易嫿肩頭輕拍著,柔聲道:“我們在外面車裡等你。”
冷易嫿點點頭,怕他吃醋,還主動握住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大手,衝他微微一笑:“今天的午餐很棒,我很喜歡你幫我點的這些食物的味道,特別喜歡。”
紀傾塵笑了,被她這麼一撒嬌,他的雙腳就邁不動步子了,還是被身後的蒙祁搭住了肩膀,把他硬拖出去的:“走啦!嫂子一會兒就出來了!瞧你沒出息的樣子!”
包房門一關,冷易嫿收回視線的同時,也收回了笑容,非常認真地看著金羽,道:“金醫生,您是這方面的專家,您以前有沒有遇見過類似蕭雲這樣的病例?”
金羽撫了撫他的黑框邊眼鏡,如實道:“我從醫以來,親自接診的這樣的病例,一共有六七例,不過他們大多是孩子,而蕭雲已經成年,這樣的病例還是第一次。”
冷易嫿有些焦急:“您有辦法嗎?他的舌頭還能說話嗎?哪怕不能說很長的句子,但是一兩個簡單的詞語也不行嗎?”
金羽輕嘆了一聲,目光透過蕭雲蒼白的面頰,閃過一絲犀利,道:“我需要確切地瞭解他舌部受傷的原因,如果他不肯告訴我,就表示他自己心裡有些放棄。醫者醫人是不錯,但是也需要患者配合才可以。他的情況我不能說完全沒把握,也不能說一定有把握,只能說,我跟他、都要坦誠一點,都要努力地、認真地配合,一起尋求方法才可以。”
說到這裡,金羽忽而話題一轉,道:“不然,紀少夫人可以先帶著他去看一看心理醫生,再來找我。”
言外之意,金羽的意思是:蕭雲有心結!
冷易嫿瞧著蕭雲這幅模樣,實在不忍心讓他回憶當年的痛苦。她不甘道:“金醫生,看病其實也很簡單,手上被玻璃扎傷了,管他是誰扎的呢,直接取了碎片消毒再縫合傷口就可以了。現在蕭雲的舌頭傷過,管他是怎麼傷的呢,治好不就行了?”
“話不是這麼說的。”金羽有些無奈,苦笑道:“紀少夫人,您說的道理簡單,可是您不是醫生,隔行如隔山啊!他舌頭傷了,我必須知道是怎麼傷的,就像您說的,手上被玻璃扎傷了,那個好治,但是前提是,醫生知道是被玻璃扎的啊,如果不知道的話,還以為是狗咬的,一個是打破傷風,一個是打狂犬疫苗,這治療的方法可就南轅北轍了啊!”
冷易嫿:“。。。。。。”
她看著蕭雲,伸出手去握住他的大手,給他力量一般認真看著他,道:“現在這裡,只有我們三個人,如果你還不願意說,我也可以出去。但是蕭雲,你必須知道,人這一生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並不多的,可能你這次錯過了,你就永遠錯過了。我不能保證金醫生一定能讓你開口說話,但是有機會,咱們就要爭取啊。實在不行,你想想你奶奶,如果你奶奶能聽見你親口叫她一句奶奶,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蕭雲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