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之帆一愣之後便微微斂眸,而後跟在玉瀟然身後向谷內行去。
待轉到山坡之後,玉瀟然只覺雙腿一軟,向後倒去,四周翹首以盼的將士立刻大驚失色:“公主!”
近處的楊之帆雖在按照她的命令目不斜視,其實餘光從未曾片刻離開過她的身上,在其後仰之際便一把上前扶住,眼底深沉一片:“老大!”
玉瀟然微微抬起眼皮,看一眼四周圍上來的大驚失色計程車兵,抬起手揉了揉額頭:“沒事,不過是方才佈陣消耗了太多體力和精力而已,休息片刻便會沒事了!”王爺,請放手
此陣乃是她有史以來佈下的最為玄妙複雜的陣法,本是敵軍緊追不捨,她並沒有多長時間佈陣,但是谷口的黑石卻是帶著特殊功效的山石,而且與四周山體樹木相得益彰,她只看去一眼,便知這是自然天成可佈置陣法的絕妙之處,十分罕見,以往她在碧遐谷時只是不斷以破開師父陣法為樂趣,很少耗費如此大的心神去佈置太過精妙的陣法,如今一個陣法幾乎耗盡她全部的精力和體力,天成加上人工雕琢,谷口的陣法自然不得小覷。
一行人見玉瀟然沒事,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疑惑頓生:“陣法,什麼陣法?”
“握在谷口佈置了陣法,我雖不知威力到底如何,但至少可以阻止大軍一段時間,你們派個兩個人去谷口盯著,有什麼動向及時來報!”玉瀟然暗自將體內內力執行一周天,微微喘息道,“但是,一定要注意,不要讓外面的人發現我們在偷看,使得他們一面懼怕谷口的陣法,一面懷疑谷內有疑兵而不敢輕易上前!”
安排好人之後,玉瀟然看一眼四周神經緊張的眾人,笑了笑:“先坐下休息吧,不必慌張,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過來!”
別的不敢說,自己的陣法,她又絕對的信心。
眾人依言席地而坐,卻是依舊不敢相信有所放鬆,玉瀟然無奈搖了搖頭,開始自顧閉目調息。
不到半個時辰,前去谷口檢視的一人便面色有些慘白慌慌張張地奔來,一邊走一邊撫著胸口氣喘吁吁道:“天啊……太……太可怕了!”
眾人立刻驚坐而起,迎向那人:“怎麼了,是不是敵軍衝進來了?”
玉瀟然抬了抬眼皮,沒有動。
那頭喘息一聲,搖了搖頭:“不……不是!是……是死了好多敵軍!”
“怎麼回事?是王妃帶著兵馬來解救我們了?”一人驚喜出聲。
“不是!”那人又是連連搖頭。
眾人急了:“那到底是什麼啊,你能不能一次說完,急死我們了!”
“是……是那石頭林!敵軍有好多人一進那石頭林,便跟瘋了似得開始莫名其妙地廝殺互鬥,撕咬亂砍,見人就攻擊,慘不忍睹!”那人似在回想方才看到的情形,面上一片不忍之色。
眾人一喜:“真的嗎?真是老天開眼啊,我們有救了!”
“什麼老天開眼,那明明是咱們公主殿下佈置的陣法所致!”將士中一名身著主將鎧甲模樣的人回答道,倒是頗有幾分見識。
眾人一片驚駭之色,小小一片陣法,竟能阻攔住十萬大軍的步伐,真是無法想象,看向玉瀟然的目光中,又多了幾分崇拜和敬仰,眾人紛紛來了興趣:
“我參軍這麼多年,只見過小打小鬧的陣法,有如此威力的陣法卻是還沒見過,不行不行,我要去看看!”
“算我一個,我也去!”
“我也去!”
眾人紛紛出聲要去看那陣法,卻只聽坐地不起的玉瀟然道:“你們不要對那陣法寄語太多期望,陣法擺在那裡是死得,人是活得,敵軍中的主帥可是裘光柯裘大將軍,這陣法可困得住他一時,困不住他一世!”
眾人紛紛一愣,片刻的欣喜又重新被緊張所替代,但卻依舊對谷口的陣法十分好奇,紛紛小心翼翼前去偷看,回來的人無一不重新帶上震驚和驚駭地神色看向了他們的首領,看似弱不禁風的公主殿下,其實若是殘忍起來,那便絲毫不曾心慈手軟。
如此反反覆覆有人來報,敵軍退了又上,上了又退,直至深夜也未能破去谷口這些陣法,將士們有些昏昏欲睡了。
“公主,喝點水吧!”離玉瀟然最近的楊之帆遞過一袋水來。
奔波一天,玉瀟然頓時覺得有些口渴,便不疑有他,接過水袋便喝了一大口來,一刻鐘後,便只覺昏昏欲睡靠在了山石之上人事不省來,耳邊依稀傳來一聲似是憂傷,又似是十分決絕的呢喃:“對不起!”
☆、第三十七 費盡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