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瀟然一聽這聲音,一瞬間恍然如夢,只覺得不可思議,多少年了,一直在這聲音的呵護和寵溺間長大,時隔數月再次入耳,恍如隔世,嘴角微微動了動,卻是嗓音乾啞,一句話也說不出。
“璇璣哥哥!”門外女子小心翼翼地露出腦袋,略帶委屈和不滿道,“人家……人家也是想見你嘛!”
來人竟是數月不見本應在碧遐谷陪伴師父的大師兄璇璣。
“轟”地一聲,玉瀟然突然真真切切地覺得自己在做夢了,否則那個高貴冷豔不苟言笑的女國師,怎麼會一瞬間變成了撒嬌可愛看似無害的小綿羊?用盡全身力氣掐了把大腿,生疼,但是卻沒有力氣撥出,只聽到頭頂那個讓自己心安的聲音道:“你真是胡鬧!還不快把鎖鏈開啟!”
“噢!”門外瞬間轉性的小綿羊乖乖走進,一面走一面看璇璣臉色,“璇璣哥哥,你不要生氣嘛!我這就開啟了!”總裁盛愛難逃
鐵鏈“嘩啦”一聲墜地,玉瀟然只覺得手腕一鬆,璇璣緊抱著自己大步跨出,狹長的通道透出燦爛的陽光進來,刺得玉瀟然差點睜不開眼睛,心中有萬千疑問,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太虛弱了啊!
璇璣邊飛快向外走去邊低首看著玉瀟然,本是波瀾不驚的明眸染上些許歉意和心疼:“對不起,然兒,都是師兄不好,師兄來遲了,讓然兒受苦了!”
感受到頭頂上人的不安和內疚,玉瀟然輕啟嘴角卻發不出聲音,只是微微抬手撫了撫他的臂膀以示安慰,眼尖地注意身後緊隨的女子妒忌的眼神,頓時豁然開朗,不禁哭笑不得,原來這一切,緣由這位瓏緹姑娘的深情。利用陰陽占卜推出自己身份,與托里木合作將自己劫來,再從托里木府中將自己劫來,以生命做引,什麼皇權利祿陰謀詭詐,一切簡單的只因為這個叫瓏緹的女子想見一見閉世不出的大師兄而已。
為愛瘋狂,不知該恨還是憐惜。
“放開她!”剛出狹長的地道,一聲怒喝自前方傳來。
無數次夢見過這種聲音,溫潤的憐惜的不安的嗔怒的,卻從未像今日這樣惶恐與盛怒,略帶久局上位者的威嚴和霸氣,浸入人心底卻突然演變成溫暖的痕跡。
玉瀟然偏頭,看向前方那沐浴在驕陽下素衣明如雪月的身影,束起的墨髮迎風飛舞,在空氣中劃出優美的弧度,一雙本平靜如水的黑眸此刻正波如泉湧,死死盯著自己,不安,心疼,惶恐,憤怒,憐惜,還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欣喜。
想在口中輕輕地呼喚一聲慕容大哥,卻是喉頭哽咽,只能遙遠的以眼神示意自己沒事,卻是在偏頭的剎那讓面前的人看清了面頰上鮮血淋漓的傷口,使之身形一顫,似時不穩。
待眼角餘光瞥到慕容修文不遠處一抹紫影時,玉瀟然先是一愣,隨即眼光飛快閃過一縷戲謔的笑意。
那人眼尖地瞅見玉瀟然眼底一抹飛逝而去的戲謔,長身斜靠樹幹,似是鬆了一口氣,臉上依舊是那千年不變的笑意,眉目中卻寒光點點,讓人不敢直視,只遠遠站著,便可隱約感受到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威壓和凌厲,彷彿讓這近九月的驕陽也冷了幾分,不論何時,風采不減,風華不亂,此刻薄唇卻微微有些蒼白,嘴角露出三分笑意涼薄道:“還沒死,真是出人意料!”正是龍延拓。《綜漫》霧風隨行
玉瀟然翻了個白眼,看向那人,她想說,我還沒將你的醜事昭告天下我怎麼能死!
果見龍延拓臉色一頓,隨即又擺出無懈可擊的笑容看向抱著玉瀟然的璇璣和一旁的瓏緹二人。
一接觸到那紫衣人的目光,璇璣和瓏緹二人立刻覺得有種臘月飛雪的冰冷,那人在笑,完美的笑,卻讓人恍然間覺那是嗜血修羅俯瞰蒼生的膽寒,但二人又豈是尋常之輩,璇璣一臉凝重,抱著玉瀟然的手臂緊了緊:“兩位本非等閒,阻攔我等去路又是為何?”
對面的兩人卻是眸色陰沉不肯開口,良久慕容修文才將目光自玉瀟然身上移開,看著緊抱玉瀟然不放的璇璣先是微微皺眉,隨即冷聲道:“這位兄臺還是放下手中之人,否則休怪我等不客氣!”
未等璇璣開口,身後瓏緹卻是不依了,大步上前與璇璣並列而立,屬於國師大人的冷豔立時湧現,冷笑一聲:“有我在,我看誰敢跟璇璣哥哥無禮!”
玉瀟然眼見兩波人一觸即發,自己口中卻發不出聲音,只得伸手虛弱地在璇璣手臂上寫字。
璇璣先是一愣,低首看向玉瀟然,微抿的薄唇輕啟道:“真的?”
玉瀟然重重點了點頭。
璇璣卻也是不懷疑,方才兩人的神色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