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慎瞥了青謹一眼,而後透過車窗看向不遠處人群最前方姿容絕世的倆人,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
“算了,跟你說也不懂,我還不如對著鏡子跟自己說!”青謹看著青慎沉默不語的模樣,不禁覺得自己找錯了人說話,眼神深遠地看向了窗外,“早知道,就不讓阿秋姐姐把湛兒帶走了!”
說話間,二帝已踩著從御輦之上一直鋪到驛館中的大紅地毯並肩而去,鍾懷仁早已在玉瀟然下榻之地靜候。
“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鍾懷仁看著當先走近的玉瀟然,恭敬行禮。
“愛卿平身!”玉瀟然抬手虛扶,而後看了看四周的侍衛隨從,“你們先下去吧!”
“皇上……”鍾懷仁開口道。
玉瀟然擺了擺手,看著屋內的青謹和青慎:“鍾兄,這裡沒有外人,不必拘禮!”
“瀟然,我……”鍾懷仁欲言又止。
玉瀟然笑了笑:“鍾兄,你不必多說,我明白,你已經盡力了!”
“我未曾想到,平和帝竟然突然提出這個條件,否則我也不會……”鍾懷仁清冷的面色上帶幾分自責和焦急,卻在說道一半時突然停了下來。
“無論他提與不提,傲蒼之行,我也勢在必行!”玉瀟然正色道,“鈺經對外宣佈修生養息,閉關鎖國,其實就是明哲保身,況且就算能拉攏鈺經,但鈺經地處偏遠的北荒,在地利上已經失了先機!如今我們能爭取的,也只有傲蒼了!”
“瀟然,可你從此以後就要……”鍾懷仁眼中閃過未明的神色,一向穩重的他此刻面上陰雲密佈,清俊的擰成了一團。
“嫁誰不是嫁,更何況還是天下女子都夢寐以求的平和帝,自此之後,朝中那些老儒生也不會再上書逼我了,何樂而不為呢?”玉瀟然淺淺一笑,彷彿被人逼婚的人不是她似得,而後十分好笑般看著鍾懷仁,“況且,我不是說了嗎?此番前來,是來商榷的,也並非一定要聯姻,鍾兄,你瞧瞧你這樣子,怎麼像是娘要嫁閨女一般惆悵!”
鍾懷仁看著她嬉皮笑臉的模樣,眼底的波光明滅,最終化為一抹深沉的無奈的苦澀,微涼的薄唇動了動,欲說出口的話,最終還是嚥了下去。
一旁青謹漫不經心接的話脫口而出:“你若是嫁給慕容修文,倒不如嫁給鍾大哥,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
兩人齊齊一頓,玉瀟然眼光未明地瞥了鍾懷仁一眼,一時間不知怎樣開口。無賴天尊
青謹突然“哎呦”一聲憤怒看向青慎:“你踢我作甚!”
青慎卻一掌抓了過去,提著青謹便往外走去,隱隱約約,聽到男子清冷的聲音:“山松之於明月,只有仰望的姿態!明月照松間,遺落的卻只有月光而已!”
一腳踏出房門的二人齊齊一頓,不約而同對望了一眼,卻最終默默地離開了。
屋內的玉瀟然,亦是渾身一顫,而後看著面色未明的鐘懷仁道:“鍾兄,我……”
“瀟然,我願傾盡一生助你安好,但我終究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而已!”鍾懷仁苦笑一聲,而後定定地看著她玉冕之下的絕世容顏。
“鍾兄,瀟然一生有你這個知己,足矣!”玉瀟然亦是定定地看向他,目光溫潤,笑容真誠和善。
他的眼中,終於閃過一絲安慰的笑意,但仔細看去,卻有一種無奈的苦澀,終究,只不過是,知己而已。
良久,他清淺一笑:“只要我的存在,能讓你有片刻心安,我亦足矣!”
看進他深不見底的雙眸,她幽幽起身,拍了拍鍾懷仁的肩膀,鄭重道:“鍾兄,這一路走來,若是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堅持到現在!”
若不是,他遠赴千里與她戰場之上步步跟隨。使她如虎添翼,這戰事,哪有這麼快就告捷!
若不是,他在朝堂之下為她與群臣周旋,身處高位的她,又如何能得心應手地拿捏滿朝文武!
若不是,她一想起滿殿陌生恭敬文武百官中還有一個鼎力支援與她同心同德的他,她又豈能安心坐著廟堂高位!
若不是,他一次次地在風波滿城的流言蜚語中默默守護,故作堅強的她,又能支撐到哪一天!
他之於她,沒有生死相搏間的默默扶助,卻有相濡以沫共同風雨的曾經,那些和風細雨中的支援與感動,早已在無形之間滲入她的心扉。
人的一生之中不僅僅要有親人與愛人,能夠有一個相知相伴不離不棄的朋友,亦是一種滿足。
縱然有一日她面目全非,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