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父親涉嫌貪汙受賄被抓,在開庭之前自殺了。”
“怎麼會這樣?!”向欣震驚的忘了呼吸,那段時間,吳父和吳母經常來新房跟他們一起吃飯,後來吳父和吳母不來了,吳繼琛說他們忙,她很理解,吳父和吳母都是大忙人,特別是吳父,他是支行行長,忙是常事,再加上她自己要忙於準備婚禮,也沒留心他們的不尋常,現在想來,那個時候吳父應該已經被刑訊調查。
“他父親利用職務便利侵吞公款,還用別人的賬戶轉賬,將貸款中飽私囊,利用他行長的身份收受賄賂……”錢婧婧漫不經心地說,見向欣目光呆滯,詫異道,“當時電視和報紙都報道了這件事,你怎麼會一點也不知道呢?”
她怎麼會知道,當時的她正沉浸在離婚被拋棄的悲痛中,空蕩蕩的房子什麼都覺多餘,甚至覺得自己都是多餘,割腕自殺,閉不出戶,自暴自棄,這樣的日子過了大半年,怎麼可能知道他父親的事情。
“這是為什麼?”向欣實在不明白,好好的一個家庭就這樣毀了,還順帶的毀了她和吳繼琛的小家庭,有那麼幾秒鐘,她憎恨吳父毀了她的幸福。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一旦手中握有權力,總想著用權力為自己帶來利益,首當其衝的就是金錢,也許一開始礙於法律,可時間一久,就會抵不住利益的誘惑,然後蠢蠢欲動,然後小試牛刀,然後來者不拒,最後一發不可收拾。權力這種東西,過期就會作廢,所以很多人都會心存僥倖,而且一旦抱團濫用,就會更加有恃無恐。”錢婧婧道,頓了片刻,“吳繼琛的父親只能自認倒黴,被一個姓葛的給撂倒了。姓葛的向銀行貸款兩百萬,審批手續差不多了就等他爸爸簽字,可他爸爸就是不肯簽字。聽說他爸爸和姓葛的一直有利益關係,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兩人之間有了間隙。他爸爸心高氣傲,可能未將姓葛的放在眼裡,沒想到此舉倒是刺激了姓葛的。姓葛的跟員工說貸款用來發工資的錢被吳行長給扣下了,員工一下就火了,情緒高漲,一大早全都跑到銀行門口靜坐,這一靜坐就驚動了派出所,後果就是吳繼琛爸爸當日被派出所帶走。”
☆、為什麼要離婚
錢婧婧一一細述,向欣卻是背脊發冷,“姓葛的叫什麼?”
“好像叫……葛士榮,對,就是葛士榮,”錢婧婧肯定道,“這傢伙倒是挺聰明,據說每次幫吳父轉賬都不用自己的賬戶,也不出面,吳父東窗事發後,他倒是什麼事也沒有,撇的一乾二淨。”
向欣只覺得全身發軟,整個人被抽空似的沒有一絲力氣,遊蕩在被不遠處的商場燈光混合著車輛燈光攪亂的世界裡,混混沌沌,分不清東南西北。
錢婧婧沒有注意到向欣的變化,以為她還驚訝於吳父的事情,看了看時間,“我該走了,對了,你要是那天和吳繼琛復婚,別忘了告訴我,我一定隨一份大禮。”
錢婧婧向酒店走去,臨行前自言自語道,“就算吳家落敗了,你們也沒必要離婚啊,真是讓人想不通。”
錢婧婧想不通,但是向欣明白這是為什麼,雖然她多年不與葛家人聯絡,可是陸敏是她的母親,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心中的悲痛難以抑制,向欣將臉埋進雙手,淚水不由人的落下。當初因為錢婧婧離婚,雖然痛苦,但她接受這個事實,既然愛情強求不得,她不會去怨天尤人,只怪自己咎由自取,她告訴自己這就是命。可如今得知吳繼琛不是因為不愛他才離婚,她有太多的不甘心。
這些年來,命運的坎坷從未間斷,被母親拋棄,父親和奶奶離世,寄人籬下,可她從未對命運進行過抱怨,唯獨今天,她痛恨命運不公。
向欣撥通了袁周的手機,此時此刻,她希望有個人能陪在身邊,哪怕在這寒冷的晚上靜坐也好,卻聽到袁周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的傳來。
“我……我現在走不開……家裡來客了……嗯……很重要的客人,要不……你趕緊回家吧……外面冷……”
在寒風中的明明是她,怎麼電話裡袁周的聲音斷斷續續。向欣自認不是一個鑽牛角尖的人,可就在此時,在她全身無力,連站都站不起來的情況下,她真的希望袁周能拋下他的重要客人,以她為重,以愛情為重,不顧一切的來到她身邊,然後帶她離開。
電話裡在傳來一個女子喚袁周的聲音後,隨即結束通話。向欣死死的盯著電話,希望袁周還能打過來,然後告訴她,他待會兒就到,可是一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過去了,手機的鈴聲再沒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