覷,又兼這蘇員外在富陽一縣,也有善名,故此他來相請,也不好駁他面子,是以這日夜就來了,蘇員外陪著坐了首席。
吃罷了壽麵,一樣抓周,阿鯉在桌上轉了一圈,一手抓了書,一手握了筆,真真迎合了蘇員外巴望著嫡子考個功名回來願望,蘇員外也就極為快意,當著一縣父母雖不好誇口,卻把雙眼笑沒了。許縣令見了這樣,就笑道:“蘇員外,不是本官唐突,令公子額角豐滿,眉清目秀,必是讀書種子,日後蟾宮折桂也是有。”蘇員外聽了這話,忙道:“大人謬讚了,小兒若能如大人吉言,真真是小人闔家之幸。”
慧兒因是女孩子,這抓周事物就多了針線,蕭娘子就把慧兒抱了出來,擱在桌上,為著針黹是女子本分,就格外把那針線只物往慧兒眼前推了,只不料慧兒一眼不掃,自己顫巍巍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在印章前,小身子趴了下來,將個小金印握在手上,啃了啃,丟開手去,又爬去抓了算盤,在桌上敲了幾下,猶嫌不足,還要去夠那方玉璧,一樣也抓了在手上,方才罷休。卻說抓周這事,不過是個吉慶餘興,憑他抓了什麼,總有個好聽彩頭,只是女孩子家家不抓那吃食玩物,也不取針線,反拿了算盤玉璧,倒也少有。
蘇員外這家裡正是夫妻和睦,兒女繞膝,團圓兒在莊子上待著卻也老實,也不生事,正為日子好過,卻不料橫裡生生生出一樁大事來,硬把蘇家扯進了進去。
卻說,這日金氏正在房中看著三個孩子玩耍,忽然聽得雲板響動,冬竹就走了出去,轉瞬就回來,臉上變色,湊在金氏耳邊說了幾句,金氏臉上也就不好看,就命奶媽子們抱了少爺小姐去,自己整肅了衣衫,就到了廳上,只吩咐了一聲請字。
過得片刻,就見兩婆子引了兩婦人來到門前,其一是朱娘子,其二便是王氏,都哭得雙眼紅腫,那朱娘子頭髮都已白了。
金氏在廳上看得明白,不由心驚,就叫請進來。朱娘子聽得一聲請,跌跌撞撞奔了進來就在金氏腳前跪了,把一雙手扯了金氏裙面,哭道:“大奶奶,你是官宦人家千金小姐,心胸海一樣寬大,只求你伸一伸金手,救一救我那可憐孫兒。”說了,就在地上頓首磕頭,咚咚有聲,王氏也一樣進來磕頭。
金氏見了這樣,忙親手扶了朱大娘起來,又命丫鬟扶起王氏,叫人送茶來,口上道:“大娘,莫急。你且把情由說來我知道,我也不是那等無情無義之人,只看丁姨娘是平安孩兒親孃份上,若是能救得,我也不敢推乾淨。”朱大娘聽金氏這樣說了,拭了老淚,顧不得羞慚,就把情由從頭說了。
原是何氏同馬寡婦本就親近,上回王氏找她廝鬧,還是馬寡婦從中斡旋,這何氏到底年輕,就把馬寡婦當做知心人,更是常常到了她處同她說話。卻不料那馬寡婦守寡日久,就有些春心活動,因見丁豐年輕端正,便常去勾搭,無奈丁豐一來品行端正,二來就有那不能為外人道病根在,總不能上手,這馬寡婦就認作是何氏在期間,就想先擺佈了何氏,待得他們夫婦離心,她才好從中漁利。
這馬寡婦人雖生得粗蠢,卻慣是會得勾搭之人,從前做人媳婦之時,那李彥有龍陽之興,拋得她一人在房,那馬寡婦起先倒還安分,天長日久就熬不住,竟同自己小叔子李宏勾搭在一起。
各位要問,這馬寡婦人即生得醜,如何就能與人勾搭了?這其中卻有個緣故,只為哪李宏同他哥哥李彥不同。李彥好是男風,李宏就愛女子,無論美醜,只要有得機緣上手,就不放手,何況這馬寡婦也知道自己容貌醜些,故此格外肯俯就,這兩人就揹著李彥雙宿雙飛,後來李彥死了,馬寡婦在當地不能容身,搬了來富陽縣住,方才斷了。
那料前幾日,李宏忽然就到了富陽縣上,原是,他在這富陽縣上也有一個朋友,不是旁人,便是那張山,這兩人一處偷香一處喝酒,走都是下三濫。這回李宏到了富陽縣上先見了張山,兩人喝了回酒,酒酣耳熱之際張山不免就提起了這富陽縣上鼎鼎有名活嫦娥,又說:“這活嫦娥到不了手還罷了,我只不服氣她哥哥,那樣一個混賬東西竟也叫他娶了個美人,我從前親眼見過,如今就住在你那個嫂子鋪子邊,那美人,同你嫂子好似一個人。”李宏只道:“你也是個沒本事,你若有本事,就把那個美人弄了來,也好出一口氣。”兩人說了就笑,吃罷飯張山就歇在了相好一個暗門子那裡,李宏就想起馬寡婦來,醉醺醺一路問了來,到了馬寡婦雜貨鋪上,合該生事,就叫他瞅見了何氏。
這何氏容貌秀麗,瞧在李宏眼中便是一朵鮮滴滴嬌花,如何不心動。何氏到底是好人家女兒,見醉醺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