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主子嗎?待我能起床了,一個個皮不揭了你們的。”聽她罵,鈴兒只得進來道:“姨娘什麼事?”團圓兒道:“你過來些,我瞧瞧方才掐痛你沒有。”鈴兒見她忽然轉過臉色來,驚疑不定,不敢上去,還是素梅在她身後推了她一把道:“姨娘如今氣不得,叫你過去就過去。”鈴兒只得蹭著到了團圓兒床前,團圓兒道:“低頭些,你的眼怎麼紅紅的,可是進了沙子,我瞧瞧。”鈴兒到底只有十二三歲,聽了團圓兒這話,便當真把頭低了些。她個子原矮小,團圓兒又是靠在床上的,見她一低頭,一把便揪住鈴兒頭髮,自發髻上拔下支金簪來,朝著鈴兒臉上就刺,口中罵道:“別人是這個家裡的,我奈何不得。你是我買來的,就是打死了,也是我的事!”說了已在鈴兒臉上戳了好幾下。
可憐鈴兒被揪住頭髮,掙扎不得,一行哭一行求饒,素梅看得也心驚,忙過來相勸道:“打死她不值什麼,倒是姨娘才動了胎氣吃了藥,還是小心身子。”團圓兒聽見這話,方放了鈴兒,素梅又去看鈴兒,卻見她兩邊臉頰上早捱了好幾下,正是鮮血淋漓,也不由有些害怕又生憐憫,哄著鈴兒去洗臉,上藥,又禁嚇她不許亂說出去,只是在她臉傷尚未痊癒前,走出去要見人的活都是她同春杏做,怕別人見了要問,這是後話。
鄭媽 成親
只說金氏回到房中,夏荷迎過來笑道:“奶奶回來了。員外方才來過了,說是這回子要同外頭幾個管事商議明年往蘇杭採買絲綢的事,去去就來,還叫晚上做個蟹粉獅子頭,想是過來吃飯的。”金氏聽了,只是點點頭道:“把羅媽媽叫了來。”
春梅答應了,不一會子就領了人來,令她跪在外頭,自己進來回話,金氏便道:“你只問她,如何就衝撞了姨娘。”春梅便出去問,羅媽媽見春梅問,直叫起撞天屈來,將來龍去脈說了一回,期間自然免不了添些團圓兒不敬的言語來,又將手傷給春梅看,道:“春梅姑娘,不是我不恭敬,那位姨娘可真是了不得,口口聲聲說自己肚子裡那個將來就是小員外。姑娘,你想想,我們奶奶才多大,她就敢說日後我們奶奶不生養了?分明是咒奶奶呢。奶奶雖然是個賢良人,可也不能這麼忍氣吞聲,奶奶不做聲,那小”羅媽媽說得順口,險些將娼~~~婦兩字罵出口來,總算她還記得團圓兒是姨娘,罵了她豈不是連自家員外也捎帶進去了,硬生生將話嚥了回去,道:“只當奶奶好欺負呢。”
春梅聽了,險些笑出來,忍笑道:“你且在這裡候著,我去回稟了奶奶。”說了轉身回去,將她的話一五一十同金氏說了。冬竹聽了,便道:“素梅那小蹄子說話時,我就覺得不對呢。她即在屋子裡,怎麼就敢說不知道,即不知道,怎麼來龍去脈倒是說得頭頭是道,果然有事呢。倒是瞧不出丁姨娘這樣敢下手。”春梅道:“她那時殺雞儆猴呢,素梅同春杏都是我們家的人,她未必放心。”說了向著金氏道:“奶奶,婢子倒有個淺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金氏正吃茶,聽她這樣說,便道:“你說。”春梅抿了抿唇,笑道:“咱們啊,就把羅媽媽給她送回去,只說教訓過了,再叫羅媽媽低個頭,諒她也不敢不要。”金氏笑道:“這主意倒是好。”又道:“明兒你把鄭媽媽同羅媽媽一起送了去,就同丁姨娘說,如今她是有身子的人,屋裡人少了怕伺候不過來,鄭媽媽是伺候過老奶奶的,行事連員外都放心,叫她只管收下。”
那位鄭媽媽原先是老奶奶跟前二等的丫鬟,後來年紀大了,也就出去配了個管奶奶小姐出門車馬的一個小管事,手底下有著十來號人,原先倒也好,又生了孩子,不料那孩子**歲上出天花死了,自此那個管事整日吃酒打人,那時老奶奶已去了兩三年,鄭媽媽在老奶奶跟前時,雖然行事也算穩重,卻最是驕傲,看不起人,差不多年紀的粗使丫鬟們,都受過她的冷眼,見她如今落到這般境地,自然稱意,免不了私底下笑幾句,竟傳到了金氏從前的貼身丫鬟香雪耳朵裡。香雪知道了,就來回了金氏,金氏因想著鄭媽媽是伺候過老奶奶的人,理該回護,就把她叫了回來,指派她管著掃院子的那些丫鬟,鄭媽媽得了這個安身之處,也是心滿意足,這是前情,表過不提。
幾人聽了,都笑道:“奶奶聖明。”金氏道:“你同鄭媽媽說,只委屈她這幾個月,好歹瞧在員外的面子上,但凡我身子健旺些,我自己就去了。”春梅答應了,轉身出來,吩咐了羅媽媽,羅媽媽原不願意,又聽得鄭媽媽同自己一塊去,忙道:“就依姑娘。”春梅這才笑道:“這是奶奶賞你瞧大夫的錢,日後用心當差就是了”說了遞過一塊碎銀來,原是出來前金氏吩咐的。羅媽媽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