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老爺是一夥的,什麼愛民如子,什麼代天巡狩,全是騙人的鬼話,他們的死活在當官的眼中,根本一文不值。
在幾個人的鼓動之下,災民的情緒越來越高漲,甚至有人把分發糧食臨時搭建起來的草棚都給掀翻了,如果不是懾於世子爺威嚴,早就衝過來把他們幾個拆骨入腹了。
夜離宸見災民暴動,把火氣都發到世子爺身上,十分火大,這滴水成冰的地方,朝廷大員們一個比一個躲得快,嬌生慣養的太子和燕王更是相互推諉,世子若不是心懷百姓,怎麼會天寒地凍來這裡賑災?
蕭天熠面目冷然,皇家的尊貴之氣顯露無疑,誰也想不到,這個時候,他竟然不是立即安撫災民,而是發出了一道誰也想不到的指令,“阿宸,把那幾個帶頭鬧事的給本世子殺了。”
“是!”夜離宸對爺的命令,從來都是不假思索地執行,立即飛身而起,如同老鷹抓小雞般以迅疾之勢將幾個人從人群中一一抓了出來,刀光一閃,幾個人就立即斷了氣,殷紅的血染紅了地上的白雪,觸目驚心。
誰也沒想到這個優雅華貴的俊美世子爺,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要人的命。
這下,天地間瞬時沉寂下來,再無人敢發出一絲聲音,誰都看得到,剛才鬧得最大聲的幾個人,現在已經見了閻王爺,誰還敢往刀尖上送?
蕭天熠無視在風中彌散開來的血腥氣,也無視他在眾人眼中冷如修羅的可怕,也無視所有人對他的畏懼和驚恐,醇雅至極的聲音如冰天雪地一樣的冷透,“如果誰還敢鬧事,這就是下場。”
說完,他拂袖而去,華美的衣袍在獵獵寒風中畫出一道驚豔的影子,留下一地驚惶不堪的人群,鴉雀無聲。
幾人回了住處之後,蕭天熠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只是從容地翻閱手中的書頁。
夜離宸雖然殺了帶頭鬧事的人,但他並不知道世子爺為什麼要這樣做,倒是諸葛廷眼中並沒有狐疑。
以世子爺的聰明絕頂,不會看不出是有人在故意煽動災民鬧事,眾所周知,爺臨危受命,深得皇上讚賞,如果這次賑災勞苦功高,恐怕在皇上心中的位置會更上一層樓,但是很顯然,有人不希望世子的賑災之行那麼順利。
剛才災民鬧事的時候,諸葛廷是在看到世子爺眸色瞬時轉為深冷的時候才發現不對的,北境受災多時,牛羊凍死者不計其數,北境百姓在天寒地凍的時候,缺衣少食,個個餓得面黃肌瘦,手上臉上都是凍瘡,尤其是他們到達的這個地方,更是災情最為嚴重的地方。
可那幾個人雖然穿得破破爛爛,卻是面色紅潤,眼睛炯炯有神,根本不像受災已久的災民,世子一眼看出端倪,命令當場格殺,也是為了殺雞儆猴,給背後的主子好好看看。
世子爺此舉在當地引起了軒然大波,但當事人卻淡然得彷彿沒事人一樣,悠閒地翻閱著手中的兵書。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掀簾而入,墨髮上面還有未來得及融化的雪花,“爺,我已經查清楚了。”
竟然是東方明玉,前段時間,東方明玉離京,幾人已經很久沒有會面了,卻想不到會在北境見面,而且諸葛廷知道,玉公子肯定是專程趕來北境,助世子爺一臂之力的,他們幾人分工不同,都是世子爺身邊的人。
出去歷練一趟回來的玉公子,臉色不像在京城的時候那樣晶瑩如玉,反而印上了淡淡黃色,但更顯得穩重深沉,似乎已經從愛上亦男亦女的世子妃的陰影中走了出來,短暫地寒暄之後,就道:“爺所料果然不錯,那幾個人都是受人指使的。”
夜離宸頓時明白過來,原來如此,怪不得世子爺會命他就地格殺,自己竟然後知後覺到這個程度。
東方明玉心細如髮,查到的訊息當然遠不止如此,世子爺離京的時候,戶部撥了三十萬兩白銀,採購了二十萬石糧草,浩浩蕩蕩運往北境。
若不是世子威名在外,這筆巨大的款項在路上都有可能會被膽大包天的土匪給劫了,到達北境之後,將糧食分批撥發給災民,才相安無事了幾天,就不斷出現糧食發黴腐爛的事情。
但凡賑災,趁機發國難財的人總不在少數,尤其是負責錢糧的戶部,更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負責每年的稅收,一進一出,其中有多少貓膩,就只有戶部的人自己說得清楚了。
二十萬石糧食,按照道理應是今年的新糧,可裡面卻混雜著極大分量的陳糧,新糧的價格和陳糧的價格,相差巨大,這其中的差價,不用說,又是被戶部的蛀蟲給收入囊中了。
因為北境天氣下雪,天氣潮溼,陳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