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歡不是沒想過廚娘的提議,可是她要怎麼順從?難道真的要聽她的話嫁給他嗎?還有八年前的那件事情,她現在連看都不願意看見他,又怎麼會願意裝作馴服的樣子呢?
廚娘見她沒動靜,下意識搖了搖頭:“小姐忘了嗎?少爺說了好好吃飯,下午才能去參加老爺的弔唁會。”
如果剛剛廚娘說的那些都是無用功,那麼剛剛這一些話才是完完全全的抓住了承歡的軟肋,如果她好好吃飯,林俊佑一定會第一時間得到訊息的吧?
想到這裡,她慢慢的轉過頭,強忍著喉間的哽咽接下那碗粥,一勺接著一勺的活著眼淚硬生生的往下嚥。
為了能去參加言致遠的弔唁會,承歡硬是喝了一碗粥外加一個燉雞蛋,明明吃到最後她有種想吐的衝動,可她還是強忍住了。
正和承歡所想的一樣,她吃完了沒多久,下人就給她送來衣服,白色的高領毛衣黑色的大衣疊的整整齊齊的上面放著一朵白色的絹布花和一塊黑色孝布。
換了衣服戴上了孝布,將那朵白花別在了耳邊,承歡拍了拍臉頰,能去弔唁會這多多少少緩釋了不少她內心憤怒,也這讓她精神了不少。
中午的時候,林俊佑親自回來接的承歡,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她看見他原本筆挺的西裝褲上膝蓋上愣是跪出兩片褶皺來,顯然是跪了一個上午。
承歡低著頭走到他身邊並不打算停下,倒是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往自己面前扯了扯。
她低著頭,那高度剛剛好到他的下巴,他不禁扯了扯唇,以前大學的時候學校的裡的人看他們成雙出對沒事就會打趣他們,說他們是最美的身高差,通常那個時候她總是靦腆的笑笑,他自私的期冀著她就這樣下去一直到他們結婚為止。
可誰想到現在,她恨他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帶刺的彎鉤,恨不能連皮帶肉的剮了他才能洩憤,一切都物是人非,可他卻只能這樣拘著她、守著她、因為他清楚的很,是他親手造成了這樣的結果,這八年他自責、無數個夜裡被夢裡那個渾身是血的言承歡驚醒,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經走火入魔,可卻從沒有一刻後悔過自己的所作所為,他對她的愛早已經深入血髓,無法自拔。
現在林俊佑即便是這樣拽著她什麼下文都沒有,承歡也受不了,她縮了縮手臂,這個小動作無疑將林俊佑拽回了現實。
他對她淺笑,她耳邊的白花歪了,他一邊伸手去扶一邊開口:“這樣才對,吃飽了才有力氣去跪一個下午。”
她別過臉不去看他,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耳垂滑過她的臉頰,她嫌惡的皺了皺眉立馬往後躲了兩步。
他一隻手還停在半空中,看見她低著頭不說話的樣子,他無畏的甩了甩手重新插進西裝褲口袋裡慢悠悠的走到她面前,聲音低沉仿若警醒:“爸爸剛去世,我想你應該不會傻到讓外人知道我們兄妹兩個在內訌吧?”
承歡扯了扯唇,露出一個譏諷的笑來,而後抬頭盯著林俊佑鑿鑿有聲:“你還知道我們是兄妹?我以為你早就忘了呢!”
這句話踩到了林俊佑的短處,自從發現自己愛上言承歡之後,他最恨的就是別人給他們之間冠上兄妹之稱,於是剛剛一臉雲淡風輕的他臉色一下暗沉了下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他伸手握住她的雙肩毫不費力的就將她提溜到自己面前:“我爸媽就只有我一個兒子,我沒有妹妹,也從沒把你看做是妹妹,我愛你只想做你的男人,所以記住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說這句話,我脾氣從來不好,不要惹毛我聽見沒有?”
林俊佑每說一句話都像是風雨欲來,覺不是開玩笑而是危險無比的警告,承歡被震懾到、被捏的生疼,可就是強硬的不讓自己示弱,廚娘讓她順著林俊佑的毛來,她知道那是最有效果的做法,可她就是做不出來。
脾氣發過之後,林俊佑慢慢平復下來,他鬆開手,厚厚的羊絨大衣上兩個手印清晰可見,由此可見剛剛他是有多用力。
他伸手攬住她,她不願意掙扎了幾次可卻都是徒勞,最終在他的挾制下一步步的走出家門。
上車,他幫她調好最適合的間距和位置,最後還不忘給她扣好安全帶,這樣一系列的動作要是放在普通情侶身上那是恩愛體貼的表現,可放在言承歡身上慢慢的都是被迫和不情願,在她看來,不管現在林俊佑做出什麼體貼之舉都是故意為之的預謀,她必須得謹慎對待,只怕一個不小心就掉進他設的圈套裡萬劫不復。
想到這裡她手下意識攥緊了拳頭,本來就蒼白的手這下越發白的��耍�齏揭脖灰У牟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