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大湖裡。”此時凌徹再問她,其實她都不能答出具體的地方來,不是因為什麼,是因為當時怒極也恨極,她根本沒有任何理智去控制自己的行為,是以,他精心送給她的東西她丟了也就丟了,她無法解釋。
“東海這麼大,究竟在哪裡?”凌徹憤怒至極,若然不是還在宴會上,他幾乎都要將顧竹寒死死扼住,好讓她嘗一嘗錐心之痛。
“我不知道。”顧竹寒回望他,唇邊忍不住冷笑,“殿下,你以為我在得知你做出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還能靜下心來好好梳理自己的思緒麼?那根本是沒有可能的事情,所以,自那時開始,你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
……回不到過去了。
凌徹在心中默默唸誦著這句話,半晌,他頹然放開了顧竹寒的手,神色懨懨。
顧竹寒見他終於鬆了禁錮,臉色隨即也鬆了鬆,此時她才發現原本頗為熱鬧的宴席之中頓時靜了下來,不,不應該說是靜了下來,而是氣氛變得頗為奇怪,他們都看著主座上的梵淵,在底下竊竊私語,“為什麼大蔚聖僧梵淵會在這裡?”
“為什麼大蔚聖僧會搖身一變成為陛下的皇夫?”
“為什麼大蔚聖僧……”
許許多多的流言蜚語和曖昧疑惑在空氣中飄飛,梵淵畢竟是曾經以大蔚聖僧的身份拜會過摩梭,是以他們之中大部分人都見過梵淵的真容。
席間有重臣見賴秋桐根本沒有任何解釋,唯有站起身來問道:“敢問陛下,您所立下的皇夫與大蔚聖僧極之相像,而他又是來自大蔚的,請給眾臣一個解釋。”
賴秋桐心中一滯,可是她早就猜到會遇到這種情況,也並沒有太多的驚詫之色,立即答道:“眾位卿家,鳴鹿長得只是與大蔚聖僧相似而已,眾人皆知,出家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與塵俗世事掛鉤,是以你們不用亂猜,鹿鳴並非是大蔚聖僧,他只是孤從三國邊境之中救回來的一位公子。”
賴秋桐的這個解釋似乎還不能服眾,那位重臣還是皺眉,想起大蔚徹王來了摩梭,於是轉身尋找他的去處,找了很久才看見徹王坐在末席,心下又是一驚,好端端的一個王爺怎麼要降低身份和那個名不經傳的釀酒師坐在一起?
可他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問道:“徹王殿下來自大蔚,那麼請恕老臣冒昧,座席上的那位鳴鹿公子是否是大蔚的聖僧?”
凌徹輕輕瞥了梵淵一眼,此刻他的心情已然稍稍平復下來。他看著眾人期待的目光,又看著身側顧竹寒情緒未明的眸底,歇了好一會兒才輕飄飄說出一句:“不是。”
簡短的兩個字已然證實了摩梭女皇的說法是對的,她並沒有騙他們。
摩梭的大臣大多數都是知道他們的女皇心儀於大蔚聖僧,只是人家聖僧雖然長著頭髮,可是好歹是出家之人,怎麼有可能貿然入世,入主摩梭後宮,做你的皇夫?
而且,除了摩梭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大蔚、祈風、南唐都是以男子為尊的國家,哪有可能讓人家堂堂一個骨子裡受了男權思想薰陶的大好男子跟你回摩梭?
是以,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他們是不贊成賴秋桐求娶梵淵的。他們也是知道女皇情殤,所以一時之間也不敢逼迫她配婚充實後宮,一直等到那名名為鳴鹿的公子回來之後,他們才鬆了一口氣。
總之,女皇娶的不是大蔚聖僧……那就好。
豈料今天滿懷期待前來一見,以為女皇搞得這麼神秘,那個人定然長得人神共憤……人神共憤那是真的,沒有令他們失望,讓他們吃驚的是,這位鳴鹿公子長得意外地像大蔚聖僧,這……他們總覺得這是對大蔚聖僧的一種褻瀆。
可是現下人家徹王都否認了他不是梵淵,那麼他們自然是無話可說。
酒宴要正式開始了,凌徹覺得他心頭怒氣一時難消,再坐在顧竹寒身旁可不能保證會對她做出一些什麼事情,是以他端了自己的酒杯往賴秋桐特意為他留出的座席處一坐,與摩梭女皇還有梵淵有說有笑起來。
顧竹寒見他走了,終於鬆了一口氣,她一個人坐在下面也落得個自在,偶爾和賴冬尋拋一個媚眼之外,就是一個人在喝悶酒。
她下意識不往梵淵的方向看去,雖則說不介意梵淵和另一個女子如此親密聊天,可她仍舊是覺得非常彆扭。
席間氣氛也漸漸起來了,摩梭雖然以女子為尊,可是也是一個愛好琴棋書畫的地方,此時有不知道哪位馬大哈大臣嫌氣氛不夠熱鬧,大著舌頭道:“咱們摩梭很久沒有試過這麼熱鬧了,不如來玩一玩擊鼓傳花如何?”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