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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顧竹寒看著那玉白指尖之上纏繞著自己的一束髮絲,莫名覺得梵淵這個動作有著幾分難以言說的曖昧,她閉了閉眼睛,老實答道:“累了。”

“我也累了。”

“啊——”

隨著梵淵低柔的話語傳來,顧竹寒只覺得自己身體一輕,往下一沉,不由低撥出聲,她整個人被摟進一個滿是午夜谷底幽蘭綻放又混合著一點清雅修竹隨風飄逸散發出來的淡香懷抱之中,她心頭微微慌亂,下意識地掙扎,卻聽見頭頂那人在說:“別動,讓我好好歇一歇。”

顧竹寒僵在當場,只感受到那人微微灼熱起來的鼻息埋在自己的頸窩裡,她的鎖骨也被燻得漸漸灼熱起來,那人的呼吸如鐵般烙印,烙在她暴露在清冷空氣中的肌膚之上,莫名使她帶上了幾分顫慄,顧竹寒甚至不用去想,也能感受到梵淵此時此刻完全沒有掩飾隱藏內心的澎湃感情。

過了很久,她似乎感受到鎖骨之處好像被人輕微地吻了一下,比羽毛拂過心尖還要輕的一下,卻是雷霆萬鈞地讓她感受到,饒是她想忽略梵淵對她早已不一樣的心思,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一瞬間,她眼底如彼岸暗河流淌過種種複雜的情緒,震動、愧疚、無奈、驚喜等等多種心情交織在一起,幻化成胸腔心跳,突突突突的,一浪猛過一浪,逼得她想要遠遠地逃離現在的處境,她剛剛答應了凌徹要回帝京等他,這是她一生之中做出過的最重要的承諾,她……已然再也沒有力氣再做同樣重要的第二個承諾。

梵淵沒有在她身上多作停留,僅僅是摟了一下,便放開,顧竹寒身上禁錮一鬆,立即站了起來,她不敢看梵淵,而是側過身子理了理頭髮,語氣頗為不自然又十分急促地對他說道:“謝謝你。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說罷便要落荒而逃。

梵淵早已經從床上坐起,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十分精緻的紅唇一線,纖軟睫毛似浸了晨間最最清美的甘露,柔軟得不似凡物,她的眼睛此刻正折射出琉璃的色澤,靈動的了有生氣,拂了以往霧濛濛的水汽,更顯透亮逼人,一頭烏髮披散肩頭,髮尾之處微微翹去,像豆蔻梢頭二月初的鮮嫩,娉娉嫋嫋,隨風漾進了自己的心窩,再若有若無地一拂——

梵淵移開了目光,一切都如往常那般,她甚至還多了幾分活力,這次治療結果並沒有令他失望,只是,難得她來看自己一次,就這麼快讓她走總讓人意猶未盡。

就在顧竹寒要拉開門的瞬間,他突然啟唇:“信,看了嗎?”

顧竹寒腳步生硬一頓,已經搭上門栓的手放了下來,“看了。”她頭也不回地答道。

“嗯,好。”梵淵點了點頭,一時無話,心中亦是頗感意外,他以為她永遠不會看他寄給她的信,當初收到她的來信時不說震動那是假的,與此同時亦是猜出她回信給自己的原因,不是忽而良心發現,而是梅開逼她回的吧?因為她給他寄來的信上只有寥寥幾句談不上什麼意境的詩,倒是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意味。他從梅開的信中得知她的狀態不算太好,計算起她體內真氣血脈又是臨近大凶之兆,無論什麼情況之下,他都是要抽空過來一趟為她治療。只是想不到他預想只是放一碗血就能助她平復體內不屈真氣的,卻是上升到三大碗,他一時支撐不住才睡了一天一夜,再加之奔波勞碌,更是讓他疲上加疲。

“你為什麼會有方法治療我?”這是顧竹寒最好奇的地方,既然走不成了,她不得不問。

“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喝你的彌剎酒了。”梵淵忽而轉了話題,他自床上站起,穿上了外袍,又看了看顧竹寒過於單薄的身影,從櫃子裡拿出了一件披風來至她身後,親自給她披上。

顧竹寒受寵若驚,梵淵泛出瑩白光澤的手搭在她肩頭,身上一暖,有一股特屬於他清爽高潔的氣息傳來,那隻手只是為她披上了披風便馬上離開,顧竹寒垂睫,說道:“謝謝。”而後跟著梵淵坐到窗臺軟榻之上,看他主動淨手烹茶。

“你這是交換麼?”顧竹寒收斂心神,仿若梵淵一刻之前對她的親密動作並不存在那般,語氣恢復回輕鬆。

“不全是,算上我救你的診金吧。”梵淵抬頭對她一笑,不像是開玩笑。

“可是我手頭上已經沒有彌剎了。”顧竹寒皺眉,難為道,“彌剎本就存量不多,釀造的時日又比較長,能不能換一種酒?”

“要釀多久?”

“起碼兩年。”彌剎若要釀的話也就是半年左右的時間,但是要釀出上等滋味的酒則起碼要兩年。

“兩年時間……”梵淵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