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致意身上又是一僵,她完全豁了出去了,“我就是喜歡梅開,你怎麼著?”
“嘖嘖,終於肯承認了。”顧竹寒立馬不和她鬧了,還坐開了一個位置,見桌子上全是酒自己不能喝,唯有拿了一個梨來啃,邊啃邊口齒不清地說著:“想不到你喜歡梅開這種傻小子。”
“切,我也想不到你喜歡殿下這種妖孽了。”黎致意知道凌徹早已經離開了東海,又和顧竹寒知根知底,是以也不怕和她攤牌明說。
“咳咳——”顧竹寒果然被她說得噎住了喉嚨,拍了好幾下胸口才將那塊梨給吞了下去,“黎姑娘,請注意言辭。我現在可是紀大人。”
“是的,紀大人,”黎致意置若罔聞,“你是紀大人的同時也是一個妙齡女子,喜歡這種事兒又是正常的,我又有什麼不能說的?”
“和你說這種事情總是很彆扭,”顧竹寒丟開了梨,嚴肅起來,“今天我來找你不是來談論我的事情,而是說你和梅開的事情。”
“我和他?有什麼好說的?”猶是黎致意大膽,在真正提起她的感情事時,還是忍不住微微臉紅。
“什麼沒什麼好說的?”顧竹寒睜大了眼睛,一把摟住了她,“如果你真的喜歡梅開的話,那你是不可能留在這裡的,要跟梅開回帝京的,你可想好之後的路怎麼走?”
梅開是世家大族出身,雖然走了一條和梅家裡尋常子弟不一樣的路,可是這並不代表梅開的終身大事不會讓梅家的人所安排。
按照梅家這種迂腐的大族,顧竹寒想,黎致意以後的路看來難走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黎致意變得淡定,“既然我認定梅開了,我才不會管其他人怎麼想的。”
“有膽色!”顧竹寒讚一句,這個時代有這樣有魄力的女子敢於去追求自己的愛情,實在是令身為女子的她也刮目相看,“但是為了你將來的路好走一點,你其實可以為自己鋪墊一級臺階,這一點,你完全可以做到。”
顧竹寒說至最後已經斂掉了臉上的玩世不恭,變得莊重嚴肅起來。
“你的意思是?”黎致意尚自愣愕,隱隱猜到顧竹寒話中的意思,卻是不敢確定。
“大蔚之中其實不乏女子參軍。”顧竹寒揚眉一笑,“以你本來的身世經歷再加上你哥哥現在在東海的地位,讓你在軍中謀上一官半職不是難事。”
顧竹寒點到即止,只換上一副深不可測的笑容看著她。話她已經說明了,接下來就要看黎致意自己的意思了。
“你是讓我從戎麼?”黎致意想起自己罔顧性命潛伏在肖興陣營中的那段日子,真的是覺得恍如隔世,雖則她渴望過上另一種安穩的生活,然而對於顧竹寒的提議她並不排斥,甚至是隱隱期待,因為,她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像自己死去的家人那般投身兵戎,四方殺敵這也是她夢想之中的事情,很早之前她就覺得女子不應該只是守著頭頂的一方天空,相夫教子就此終老,而是要闖出另一番天地,是以,她的心開始蠢蠢欲動。
“沒有你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你敢不敢做的事情。”顧竹寒知道她心有動搖,繼續加一把火。
黎致意沉默,沒有再說話,顧竹寒則是拍了拍她的肩頭,留她一人好好思索未來的道路該要如何行走,而後她離開了院子往房間裡走去。
今天她跑了太多的地方,也有點累了,此刻正好去歇歇。
回到房間的時候卻發現桌子上出現了一個方形木盒,木盒製造得簡樸卻是精緻莫名,上面用金粉描出了一叢重樓花,簡單幾筆勾勒繁複輪廓,這麼一來看去倒是別緻。
這樣的風格分明是十分對顧竹寒眼緣的,她幾乎是愛不釋手地將木盒給捧起來,卻意外發現這麼看起來毫無重量的一個木盒捧在手上居然這麼有分量,心下好奇,亦是猜到是誰將這個木盒送來,只是仍然按捺住那份心思,就這麼一動不動地和那個木盒對視著,並不動。
“顧小姐,這個木盒你可喜歡?”
良久,忽而有人在顧竹寒背後問了一句,嚇得顧竹寒心臟都要跳出來,她驚慌地回頭看去,卻見平日裡不常出現在凌徹身旁的凌七此刻正一臉笑意地看著她,笑中帶有幾分好笑之色。
“是他命你送過來的?”顧竹寒疑惑,眼睛卻是瞟啊瞟的瞟向那個描金盒子,“這盒子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殿下對姑娘如此珍重又怎會送你奇怪的東西?”凌七斂了笑意,“殿下是怕顧小姐你在休養期間無聊,是以命下屬送來這個盒子給你解悶。”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