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們兩個都是小孩子,她說這話,我就會以為她是想要我的霓裳了,但我們兩個都已經長大成人,我這件霓裳又沒什麼惹人發笑的地方,她在這個節骨眼突然擠兌我的霓裳是想幹什麼?
搞不懂。
但我和她針鋒相對慣了,她既然開口擠兌我,我下意識地就想回一句不敢不敢,只是剛一張口,還未出生,茶珠姑姑就不輕不重地捏了捏我的手臂內側,不動聲色地提醒道:“公主,咱們該回宮了。”
我被她這一聲喚得回過了神,意識到孃親還在我面前看著,暗道一聲好險,孃親最看不慣與人小氣拌嘴的女子了,她平日裡也沒少念我,現下我被在場諸神注目,若當眾和別人翻了臉吵起來,丟的還是龍宮的臉。
想到此,我忙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就在茶珠姑姑的攙扶下緩步走出了水晶宮。
離開時,我特意偏頭看了一眼二哥和三哥,只見三哥滿面焦急,又礙於孃親不敢輕舉妄動,二哥倒是鎮定多了,但神色之間也有些許慌亂,見我看過去,還對我攤了攤手,示意我他愛莫能助。
眼光一轉,我又看到了大哥,他雖然好端端地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但放在桌案下的右手卻被大嫂緊緊按住了,看來他也是想為我解圍的,只是被大嫂制止住了。
看見這三人不同的反應,我嘆了口氣。
算了算了,不該來的永遠不會來,該來的一定躲不過,我還是乖乖回宮吧,順便好好想想該如何與孃親解釋這整件事。
真是,遇到沉新之後我就沒運氣好過!簡直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茶珠姑姑攙著我回宮之後,就要讓人給我準備洗漱之物,被我藉口還不累不想就寢給阻止了。我和她對著坐在隔間,一邊飲茶,一邊想方設法想套她的話,看看母后到底都聽到些什麼了,又是為何而生氣。
只是茶珠姑姑到底是在母后身邊服侍多年的老人,端坐著不動如山,對我精心想的套話也是付之一笑,只是說些毫無緊要的話,沒有透露任何一點實質訊息。
我說得口乾舌燥,都快絞盡腦汁了,看她還是那一張笑臉,就知道是套不出什麼話了,一口氣把已經冷掉的清茶喝掉,正想著要不要就這麼撤了時,茶珠姑姑許是覺得我這麼費盡心思地套話也挺可憐的,頓了頓,終於道:“有一事,奴婢不知當說不當說,公主可要聽上幾句?”
我立刻就來勁了,忙道:“姑姑不必多禮,快快與我道來方好,我也好做個心理準備。”
“既如此,奴婢就直說了。”茶珠姑姑嘆了口氣,道,“公主向來是不肯屈就的性子,生平也是最恨他人欺騙隱瞞自己。這性子本是好的,只是公主尚年幼,遇到一些厲害的人,就容易被矇騙。比如說吧,這有些人,看上去是好的,但其實,心中在想些什麼,公主也都不知道。公主一向心善,容易原諒他人的過錯,但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原諒的。”
話畢,她又道語重心長道:“奴婢自小看著公主長大,心中視公主如親生女兒,看著公主被他人矇騙,心中自然焦急,娘娘的心情更不下於奴婢。奴婢知道公主是個有主見的,但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有些事、有些人,不能用以前的目光來判斷,也萬不該為了他而讓娘娘傷心啊。”
我一愣。
她在說什麼?我……我怎麼聽不懂呢?誰讓我娘傷心了?那還不得被爹爹給一個龍尾掃到歸墟去?
茶珠姑姑頓了頓,又道:“奴婢言盡於此,還望公主能好好想一番奴婢的話,奴婢也就知足了。”
……她,到,底,在,說,些,什,麼?
茶珠姑姑說得情真意切語重心長,我聽得稀裡糊塗一頭霧水,就這麼坐在位置上聽她說著,只覺得這話說得雲裡霧裡的,和孃親今晚的發怒也無甚關聯,又不好隨意出聲打斷,只好繼續這麼聽著。
莫非這是說正事之前的引話?
這麼想著,我就一本正經地挺直了背,做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來,巴巴地看著她,期待下面的正事。
茶珠姑姑看我這副樣子,又嘆了口氣:“奴婢知道公主正在熱頭上,聽不進去,但奴婢所言,字字句句發自肺腑,萬不敢欺瞞公主一句。公主您——”
眼看著她要說到正經話,我連忙打足了精神,孃親卻在這時過來了。
我的寢宮裡燈火通明,周圍的婢女被早就被茶珠姑姑遣得一個不剩,孃親來了後坐在正中上首,對茶珠姑姑使了個眼色,茶珠姑姑就也立刻告了退。
這下子,整間隔間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