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針之後沒多久,蕭寒果然很快醒過來了。莊詩雨給蘇聽白倒了茶,正坐在他對面。他一睜眼,看到這情形還以為自己是做夢。
“你……”蕭寒語滯,很是錯愕。
“跟我說說,你的病……具體是怎麼回事?”蘇聽白放下杯子,並沒有寒暄,他來這裡只是為了病人。
“我……”蕭寒躲閃,“我沒病。”
“是嗎?”蘇聽白輕笑,“和行冽一樣,是先天不足?”
“……”蕭寒抬眸看著他。
“不過,你的情況顯然沒有他嚴重。”蘇聽白直言道,“但是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嚴重的症狀?你……為難自己嗎?你這是沉痾,自己應該清楚,你這個病是要靜心、清心。”
樣樣都被他說中,蕭寒卻是沒有臉面對他,“不用你管,你可以走了!”
靜默片刻,蘇聽白站了起來,“你不說,我自然不能逼你……只是,你要是再這麼繼續為難自己,受苦的是那位。”蘇聽白指了指在廚房裡看火的莊詩雨。
蕭寒何嘗不知道?只是,他曾做了那麼多的事,要如何說服自己當做沒有發生?
眼看著蘇聽白往外走,沒走兩步,他突然膝蓋一軟直挺挺的跪了下來。‘噗通’一聲,動靜不小!蕭寒和莊詩雨都朝著玄關的方向走過來。
只見蘇聽白狼狽的半跪著,形容痛苦。
“你怎麼了?”蕭寒疾步上前,扶住他,臉上的擔憂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你……”
因為他和司徒都有病,所以此刻見到蘇聽白這樣,理所當然的以為他也和他們一樣。蕭寒驚愕不已,脫口而出,“難道你、你……你跟我們一樣?”
“……”蘇聽白扭頭看著蕭寒,眉心緊蹙,“和你們一樣?我……為什麼?”
蕭寒驀地一怔,閉上了嘴,要他現在叫他一聲大哥……他還張不開嘴。
“呵……”蘇聽白淡笑,心中明瞭,“我不是……我這樣,和你們不一樣。”他抬抬下頜,對著蕭寒說到,“幫我個忙,從醫藥箱最下面一格拿支藥出來……”
蕭寒點點頭,照做了,“這個嗎?”
“是。”蘇聽白吃力的指導著他,“我沒有力氣,你按照我說的做。”
“……”蕭寒精神緊張,雙手一直在輕微顫抖。按照蘇聽白的話做完一切,額上冷汗直冒。
“能扶我過去坐一會兒嗎?我需要休息一下才能恢復……”蘇聽白緩了緩口氣,請求道。
“好!”蕭寒二話不說,架著他的胳膊,幾乎是將人半抱著放到了沙發上躺下。他蹙眉看著蘇聽白半天,才開口問到,“到底怎麼了?你這樣不要告訴我什麼事也沒有。”
“呵……”蘇聽白唇邊一抹慘淡的笑,“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更沒有想到,瞞了這麼久的事,竟然就這麼暴露在你面前。”
蕭寒催促著,追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還記得我和行冽一起被綁架那一次嗎?”蘇聽白知道蕭寒不比旁人,這個人很精明,所以沒有打算瞞他。
“記得。”蕭寒點點頭。
“我被打了一針……藥物過了潛伏期,我出現肌無力的徵兆。”蘇聽白淡淡說著,那語氣清淺的就好像在說別人的事一樣,大概也只有他能做到這樣處變不驚。
“……”蕭寒聽了,瞬時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那個時候,已經過去很久了……那麼,也就是說,他一個人承擔著這件事,這樣久?難怪他這樣奇怪,一向對念北是志在必得,卻好像突然變了個人!
“……”蕭寒張了張嘴,最終問到,“會……怎麼樣?”
“不知道。”蘇聽白搖搖頭,“或許,就會這樣,躺在床上,不能動、就這樣……”
“啊……”蕭寒聽不下去,生硬的打斷了他,眸光中有著不忍,“念北、念北她……”
他本來想問念北知不知道,但一張嘴就覺得問的多餘,念北如果知道,怎麼會讓蘇聽白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而且,依照蘇聽白的性子,也不會讓念北為他擔心。
蘇聽白倒是直言,“念北不知道,拜託你也不要告訴她……還有你的那位,都不要告訴她。”
莊詩雨站在一旁,接觸到蕭寒的目光,很為難。
蕭寒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他,想了想,又問到,“你……有沒有辦法?”
“……”蘇聽白搖搖頭,神情淡漠,“沒有。”
“……”蕭寒一聽,驀地的閉上雙眼,不忍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