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個八卦的現象都沒能撞見一個。
平時就沒什麼客人敢隨便來閻宅拜訪,現在可是一隻鳥都沒看見。
卻偏偏,一輛跑車開了上來,停在了大鐵門前,想要見閻正謀。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被迫出了國,剛剛才得到訊息趕回來的簡行。
接見他的並不是閻正謀,而是閻封。
“坐吧,想喝點什麼?”閻封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但還是掛著淡淡的淺笑,有禮地詢問著客人,“我父親這兩天身體不適,恐怕不好見客,見諒。”
簡行對此卻不領情,也不坐,直接開口有些衝地問道:“閻戈在哪?”
聽到“閻戈”兩個字,閻封神色黯淡了一分,但還是保持了那顯得官方的微笑:“我記得,簡先生是個好好先生,脾氣好,溫文爾雅,今天一見,跟傳言不符呢。”
簡行雖然是閻戈的朋友,但閻封幾乎是避世的狀態,兩人見此交談的次數很少。
“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別再和我說這些廢話!”自認為已經很剋制的簡行話語冷厲,“閻戈在哪?”
“你既然是為了這事而來,就該知道,小戈現在更不可能見你!”
“他還活著?”
“……”閻封下巴崩了崩,像是強顏歡笑一樣回道,“當然,謝謝關心!”
雖是肯定的答案,可配上閻封此時強忍痛苦的模樣,更讓人覺得真相,可能是另一種答案。
簡行目光鋒利地盯著閻封好一會,忽然感到頹喪:“那……她呢?”
“簡先生說的是哪位?”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如果你指的是那位冒牌的柳甜心,化名為柳情的女人的話,”閻封話裡間滿是冷漠,“我只能遺憾地告訴你,你要找她的話,最好是去海里找,而不是來問我。”
“你們在那裡撈了那麼長時間,難道什麼都沒找到嗎?”簡行就是抱著這一點希望,才找上閻家的,“哪怕一點線索?”
他也有想過去問黑先生,因為黑先生也在找柳情。
可鑑於那個組織對柳情太多傷害,他不覺得黑先生找柳情是想救柳情,而閻家,只要閻戈沒死……他不是很在乎柳情嗎,一定會想辦法保住柳情。
閻封看出了簡行的想法,一向溫潤如玉的他,竟扯出了一個冷笑:“簡先生該不會以為,我們閻家還會拼了命地保這個女騙子周全吧?”
簡行一震,不願相信地望著閻封。
“簡先生,是你太天真,還是把我們閻家想得太善良了?別說柳情現在沒找到,就算她真命大沒死,你覺得,最想殺她的人是誰?不是你背後的人,是我們閻家!”
簡行被閻封眼裡的仇恨驚到,左腿下意識地往後挪了一步。
但他畢竟不是普通人,很快就鎮定下來,冷笑地回道:“閻大少爺也不像外面傳言的不理世事,知道的還挺多。”
對於這一重身份,他早就預算到閻戈早已猜到,已經做了心裡準備,所以閻封現在說出來,就算第一時間難免有點慌意,也能以最快的時間恢復狀態。
但他的另一重身份,他想,閻家沒有人知道,對於這點,他只覺得諷刺。
“還好,”閻封淡淡地說道,“知道的不算多,剛好這算一件。”
簡行扯了扯嘴唇,臉色十分灰敗:“看來,我今天這一趟白來了。”
他本來也只是乍然得知這件事,過於衝動才一股腦地跑來這裡試試,如今閻封的點破,倒讓他冷靜了一些,卻也讓他整顆心,沉入了海底。
他轉身要走,閻封也沒有讓人攔下他之類。
可簡行卻在門口時停了下來。
“或許這話,你和閻正謀此時聽不進去,可我覺得我還是得說……柳情從來都不是自願的,從一開始,她就是被我們逼的,哪怕是……這次這件事,她想保住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她的養母,還有她肚子裡,算起來還是你們閻家的孩子,才會迫不得已做這件事,比起我們任何人,她絕對是最痛苦的,你們承受的,可能是失去親人的痛,她所承受的……卻是親手,將子彈送進最愛的人的胸膛!”
他看著門外的世界,苦澀地笑著:“我最擔心的,並不是她是不是死了,而是她如果還活著,她……該怎麼面對……”
“或許,找不到,對她就是最好的結果。”
簡行伸手抹去滑下眼角的眼淚,邁出步子走出了大門。
閻封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眉頭深鎖,久久都沒能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