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兒大哭出聲,“爹爹!爹爹救我!”
“元霸!”
李淵紅了眼,舉起手中兵刃就要向他砍去,可那尖刀還未到男子眼前,便被輕易攔下。
“不自量力!”
宇文成都勾唇,手上只微微用力,就足以令他倒地不起。“李淵,本將軍最後提醒你一句,交出信,也許我可以大發慈悲的放過你家人。”
“太子殿下想要殺人滅口不該收斂一些麼?如此大張旗鼓,莫不是怕人不知道?”
一道慵懶邪魅的聲音在樓梯口響起。
宇文成都臉色一變,隨即向上看去,只見那久違了的墨衣男子正嘴角勾笑,一步一步的向下走來。拳頭倏地緊握,“蕭望。”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念出這個名字。
“枉我每日在長安城內搜尋你這逆賊的下落,居然被你躲到江都來了,看來今日,是你我要做個了斷的時候了!”
蕭望站在眾人對面,眼眸輕輕掃過那黑衣男子,心頭竟沒來由的湧上一縷酸澀。那個少年,曾經會跟在自己身後嬉笑玩鬧,一聲一聲叫著‘大哥’的人,如今竟也會以同等姿態站在對面,對自己拔刀相向。
原來他失去的,竟遠遠比想象中更多。
他慢慢開口,聲音極低,“我今日不想殺人,放了唐公一家,我會讓你的人全部安然離開這裡。”
就這一句話,讓倒在地上的李淵眸中慢慢閃過一絲光亮,他沒想到,那人竟當真會出手相救。也許正如安遠兄所說,他,似是仍尚存一絲良知。
可也是這句話,卻讓本就紅了眼的宇文成都更加情緒失控。
他不信,自己就會永遠敗在他的手裡!
挑起手中銀槍,便直直向男人刺了過來。
他出手快且狠,蕭望側身閃過,看著少年面上陰冷的神情,低笑出聲,“你的功夫果真又長進了許多,不過可惜,你要想打敗我,大抵還需要再苦練個幾年。”
言罷,手掌調轉了一個方向,抵住宇文成都胸前肋骨之上,微微用力。
那方才還氣焰囂張的男子已然支撐不住,單膝跪倒在地。
指甲陷入拳頭中,勾出一道血痕,他垂下頭,卻蓋不住滿心的屈辱和不甘。
‘蕭望’,他抿緊了唇,‘總有一天,我要你百倍奉還!’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宇文成都慢慢抬頭,嘴角竟慢慢勾起了一個弧度,“蕭望,瑾蘇在哪裡?”他看著男人抿唇不語的樣子,輕言笑道,“你把一個懷著別人骨肉的女人綁在身邊,就不覺得窩囊麼?”
“你說什麼?”
男人眼睫微顫,陰鷙的黑眸狠狠掃過那跪倒在地的人。
“你還不知道嗎?”
成都嘖嘖道,嘆息的搖頭,“算一算,她現在懷胎也有四五個月了吧,怎會看不出?莫不是,你還天真的以為那孩子是你的,嗯?我說我的好大哥啊,你還真是可憐。”
“你以為你惡意挑撥,便會逼我相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與我何干?不過你難道不曾懷疑,若這孩子當真是你的,太子殿下又何故允許他活到現在?”在打鬥中有些凌亂的髮絲垂下,遮住了他嘴角陰冷的笑容。
太子殿下,你狠不下心下不去手來傷害來毀滅,便由我來替你結束這一切。
她腹中的那個孽種,根本不配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骨肉相殘呢,一定很有趣,對不對?
“帶著你的人,給我滾出去!”
蕭望重重轉身,怒吼出聲。
高大的背影陰鷙的可怕,可看在宇文成都眼裡,竟莫名的讓他感到興奮。報復的快感襲來,以至於他竟忘了,這番言辭會傷害的不僅是他,還有那個同自己一起長大,那個最無辜的女孩兒。
再出門時,雨已小了不少。
黑衣影衛追上前來,在他身後焦急道,“放走了李淵,又沒有抓住蕭望,太子殿下知道了一定會怪罪我們,將軍……”
成都頓了頓腳步,慢慢回頭,勾起唇角,“你們剛剛都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
驍勇的宇文將軍,堂堂的大隋第一勇士竟不敵一個叛國逆賊,並臣服在他的腳下?
“我、將軍……”
眾影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了頭,皆是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宇文將軍殘暴嗜血,早已是將士中心照不宣的秘密。
“都看到了,對麼?”
成都重重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