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跟我走,就算天涯海角,我也會帶你走。。。。。。〃
他擁著我的手,還是那樣的溫暖。可,這份溫暖,始終到不了如今蒼澀的心裡。
他的話語,重重落在心裡。一字一句,刻銘入心,無論經過多長時間,或許都無法磨滅。
他會帶我走,不過此舉將會帶來西周和北溟的決裂!
這是,我這一生,得到的第一個承諾,可能,也是唯一的。
眼前這個男子,他負了宸柔,此時,卻許我這樣一個承諾,我可以信他嗎?或許,這不是信任與否的問題,而是,這份承諾註定只是完美的虛幻。
曾經,我鄙夷過他的負心,如今,這負心君主卻比無情帝王,更許了我這一絲溫暖。
曜,輕輕在心裡默默唸出這個名字,嚼到的,只是更深的澀鬱。
縱然我能眼看兩國因此兵戎相見!但,我的心底,只有那一人,我欺騙得了所有人,自己的心,卻欺騙不過。
心,可以背叛愛與恨,而我無法背叛的,始終是自己的心!
“宸兒,現在,你就願意和我走嗎?”他聲音漸柔,低低地,迴盪在我耳邊。
“我——”我抬起眼眸,凝望著他,在他的冰灰色是眼底,是一種憐惜的痛楚。
和他走吧,這樣,就不用揹負所有,遠離傷害。心中,一個聲音清晰地響起。
我的手輕輕地抬起,攬住他寬柔的背,藉著手裡的力量,或許,我就能做出這個決定!
“奴才參見娘娘!請娘娘隨奴才速回行在!”順公公的尖利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一絲惶恐,“萬歲爺怕就要起了,如若娘娘不在簾外,只怕這罪,奴才擔不起,娘娘擔不起,相府亦擔不起!”
我的身子微微地顫抖,冥曜卻視若未聽,冰灰的眸子一直深深凝望著我,我不能,原來,我還是放不下,無論多恨,無論多傷,我都放不下。
心底深處的感情,我無法逃避!相府的安危,更是懸於頭上的利劍!
浮起一抹蒼白的笑容,對上他的眸華,緩緩道:“我該回去了,天之涯,海之角,原來,我都沒有辦法去,囚住一時,便是一世!”
他的手握住我的右腕,然後將它緩緩舉到我的眼前,雪魄玉鐲的清冷光澤在雨中閃爍出不一樣的華光瀲灩。
“這手鐲歷代只傳於北溟的皇后,如果,你願意,你就可以是。”
原來,那日迎親,北溟婚使的驚愕下拜是源於此。這手鐲的背後,竟然是這樣的含義。
左手將那鐲子緩緩褪出:“北溟的皇后是安陵言,也只能是她!這個手鐲,該是完璧歸她了。”
他是小言的夫君,所給的幸福也該是屬於小言的,哪怕小言所要的幸福遠不是他所能給的。可,我怎麼可以恬不知恥地,要去和妹妹爭什麼呢?
他的手卻將我的手緊緊握住,止住我將它褪下:“那就把它當成是我謝你的救命之恩吧,既然送於你,豈能要回。”
“娘娘!請您儘快和奴才回去!萬歲爺的脾氣您不是不知道!”順公公跪倒在雨地,聲音裡帶著哀求。
“曜,好好對小言,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拜託你的事。”語音漸輕,望著他,是最後深深地凝望,我僅是過空之雁,殘破的雙翼無法再飛太高,太遠,所以不配他蒼穹的雄鷹之心,如此爾爾。
他清目憫然,微微頷首,我終是轉身離去。
月華纏著雨絲漸濃了宮闈,不說再見,不說告別,最後終是毅然決然走進那未知卻無法逃避的黑暗,如果我能塵封自己的感情,那麼這所有傷口均可以癒合而不留痕跡。
可是,我能嗎?
第一次進入心底的人,必將銘刻得最深。哪怕,明知道,繼續下去,只會是萬劫不復,可,還是希冀,永遠待在那一人的身邊!
不知道怎麼回到行在,周身已然淋溼,寒意亦不再覺得,麻木地神情,滯緩地走到簾前,順公公低聲道:“娘娘,先換件乾淨的衣裳吧。”
他是否會告訴天燁方才的情形,我不知道,也不在乎,因為,一切對於今日的我,還有什麼是更重的打擊呢。
“本宮跪等聖安。”
說罷,愴緩下跪,指尖的血色已被雨沖淡,只餘了肉綻的悽白。這隻手,終於在現在,可以不再探琵琶曲了。
宸柔不在了,無人能和箏音。
而那悠遠的簫音,亦只是昨日的記憶,終不得再續。
裡間有了些許聲音,順公公忙湊到簾前,恭敬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