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祁本還因為關山月之前那句話，以為陳思涵又在利用他。

但是在陳思涵為了他頂撞陳老闆的那一瞬，他忽然意識到，是他太不信任她了。

他總想得到她的信任，但是實際上，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相信過她。

一直以來，他都因為她對他心有防範，心中不快。

但是實際上，他又何曾真的信任過她呢？

因為前世被她騙了無數次，這一世，他便總是質疑她說的每一句話的真實性。

但她何必騙他。

前一世，他們是敵人。兵者，詭也。她自然對他多番算計。

但這一世，他們是戀人。

她對他有所顧忌，明明是因為她感覺得到，他對她始終有所防備。

“事到如今，我願意與您坦白。”江祁將陳思涵拽到身後，直面陳老闆。他摘掉兜帽，露出那張已完全屍化的臉，引得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是一名重生者。”江祁平靜：“上一世，你們叫我牧屍人。”

有人拔出了武器，也有人用槍指著他的腦袋。

但江祁面無懼色。

“在上一世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涵涵了。她很聰明，也很乾脆。我喜歡不拖泥帶水的女人，可惜，她那個時候有男朋友。”

陳懷瑾聞言一愣。

按照計劃，末世之後，他的確是想再次撮合妹妹和荊語海的。

可惜，被江祁捷足先登。

“所以上一世，我到死也沒能得到她。但是您知道我是怎麼死的麼？”

陳老闆冷哼一聲：“我對你那些說辭不感興趣。”

江祁並不介意：“您有件鍊甲，是穿在所有衣服的裡面、貼身穿的。鍊甲上有幾環用了不同的顏色，如果我沒記錯，拼起來是L。”

陳老闆的瞳孔驟然縮緊。

L。

那是夫人的姓氏。

他的確有一件這樣的鍊甲，一直以來，都貼身穿在最裡面。刀劍無情，他做的又是那檔子生意，夫人放心不下，這才找人做了那副鍊甲。做鍊甲的工匠在陳思涵出生之前就病逝了，他也從未和任何人提起過那東西。

那件鍊甲、別說陳思涵和陳懷瑾，就連和他共事多年的手下，也毫不知情。

所以江祁，是怎麼知道的？

“上一世，”江祁繼續道：“我親手將這件鍊甲，從您的屍體上扒了下來。因為做工精緻，角落裡還有字母標誌，所以才多看了幾眼。想不到，竟然是未來岳父的東西。”

不等陳老闆作出反應，江祁便繼續平靜道：“您知道，上一世，我是怎麼死的麼？”

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礙於陳老闆的氣場，不敢說話。

而陳老闆，則是因為鍊甲事件，驚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是涵涵，親手殺死的。”說到這兒，江祁的目光暗了暗：“她殺了我三次，第一次失敗了，第二次劃傷了我的臉，第三次，本來也是沒有機會的……可她利用我。”

陳思涵的瞳孔驟然縮緊

“她利用我對她的愛，給我下毒。”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陳懷瑾忽然開口：“那麼這一世，就不用那麼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