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麼？”

當日，病房。

夏語冰吹溫了勺子裡的粥，小心翼翼的喂到荊語海唇邊：“江祁感染喪屍病毒，死了。”

荊語海平靜喝粥：“是陳懷瑾的傑作吧？”

“不知道。”粥是皮蛋瘦肉粥，是夏語冰親手為荊語海熬的：“不過，我猜，和他脫不了關係。”

荊語海在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你……看起來不太高興？”

荊語海輕輕地搖了搖頭。

能活下來，就已經很幸福了。

他又有什麼不高興的呢？

“那怎麼滿面愁容？”夏語冰掏出手帕，溫柔的擦了擦荊語海鬢角的汗：“傷口還是疼麼？”

荊語海疲倦的垂下眼簾：“每天都有醫生來檢查傷口……我就算有異能，也不敢隨便癒合啊。”

夏語冰輕輕地皺了下眉。

“別皺眉，”他伸手，輕輕地撫上夏語冰的眉心：“我疼點，不算什麼。只要你過得好……”

“我已經過的很好了。”夏語冰哀傷的抬起眼眸：“用陳清焰的命換來的安逸生活……對我來說，已經好的讓我難以承受了。”

“不。”荊語海輕輕地撫.摸夏語冰的臉頰：“還不夠。你還沒住上屬於你的房子、過上人人尊敬的生活，對我來說，這遠遠不夠。”

“可是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夏語冰俯身，握住病榻上的荊語海的手：“有飯吃、有房住、有你陪，對我來說，這就夠了。”

“不夠！”荊語海堅定：“我說過，要給你最好的生活。既然答應了你，無論如何我都要做到！”

“可你已經做到了啊。”

已經做到了麼？

不。

還沒有。

荊語海搖頭。

“擠食堂、住宿舍……這樣的日子，你可以滿意，但我不行！我答應過給你最好的生活……”

“可是……”

“我答應給你的，就一定要給！”荊語海用力抓住夏語冰的手腕，他盯著她，望著她婆裟的淚眼，無比堅定、格外不容置疑：“你可以不要，但我一定要給。”

“可是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呢？”夏語冰的眼淚滑下來，但她的聲音沒有一點哭腔：“我不求榮華，也不要富貴，只想你陪著我。”

荊語海忍不住笑了。

傻姑娘。

她還是當初的那個傻姑娘。

明明已經是個成年人了，說起話來，還像個孩子。

“你沒聽說過麼？”他苦笑：“沒有物質基礎的感情，就是一盤散沙，都不用風吹，走幾步它就散了。”

“那不是感情，那是慾望。你我之間，是慾望麼？”

荊語海沒有回答。

他望著夏語冰的眸子，那麼清澈，那麼幹淨，從多年前茫茫人海中的匆匆一瞥，他便知道，為了她眸間的清澈，縱使萬劫不復，他也無怨無悔。

“我愛你。”他認真，堅定。

所以，才不能讓你漂泊無依，才不能讓你受人蔑視。

但夏語冰顯然不懂他的苦心：“收手吧，海，求求你，不要再讓無辜的人喪命了。”

荊語海勾起她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