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思涵驚醒。
雪還在下,一個喪屍背對著她,正往屋裡的壁爐裡添新柴。
好暖。
自入冬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被噩夢驚醒。
以往,都是凍醒的。
柔.軟的床墊顫了顫,是睡在她身側的牧屍人撐起身子,摸了摸她的額頭。
他的手好涼。
陳思涵想起夢裡那個喪屍假扮的牧屍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那不只是夢。
那也是幾天前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你發燒了。”牧屍人放柔了聲音。
陳思涵沒有動。
她知道她病了。
婚紗好薄,雪又那麼大。
床墊劇烈的顫了幾下。
是牧屍人離開了床鋪,給她拿藥。
水和藥都遞到了嘴邊,但她不想喝。
“你怕我下毒?”
陳思涵把臉埋進被子裡。
她的異能道具早就不能用了,他想殺她,易如反掌,不必多此一舉。
他根本沒必要下毒。
“那是怕我下藥?”
男女之間的體力差距本就極大,更何況牧屍人的身體素質並非常人能比,他要是想睡她,她根本無法反抗。
所以他也沒必要下藥。
牧屍人沉默。
她也沉默。
水一定是乾淨的,藥也一定是對症的藥。
從她半夢半醒中,發覺他往她嘴裡餵雞蛋羹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不會傷害她。
他對別人很殘忍。
但對她,耐心又溫柔。
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明明親眼看到她將匕首插.進了他的替身的心臟裡,還擰了半圈。
如果不是他早有準備,那柄匕首,就會擰碎他的心。
牧屍人不可能以怨報德。
他有仇必報。
否則,也不會從基地裡受人尊敬的軍團長,變成聯盟公敵。
“吃藥。”兩個字的命令,已不似之前溫和。
陳思涵縮在被子裡,依然不動。
“出來。”牧屍人的語氣變得強硬。
她裝聾作啞,還是不動。
他伸手,用力一拽。
“冷。”
他的動作戛然而止。
安靜的夜裡,柴在火中噼啪作響的聲音逐漸加大。
不知過了多久。
“現在不冷了。”牧屍人說。
她沉默著,任憑他將被子拽低,露出她埋在被子裡的腦袋。
他好溫柔。
“你喜歡我?”她毫無預兆的開口。
牧屍人正要隔著被子摟她的動作微微一頓:“嗯。”
“我……可以當真麼?”
“我像在開玩笑麼?”
她抬眸,望向那張雖只見了寥寥幾面,卻足以讓她銘記終生的臉。
就是這個人,不僅操控喪屍將姐姐撕成了碎片,還一槍打碎了爸爸的頭。
而現在,他卻告訴她,他喜歡她?
她將被子護到胸.前,拖著病弱的身體坐起來,輕輕地靠到牧屍人懷裡。
牧屍人明顯僵住了。
但一切都還沒結束。
她伸手,輕撫他貫穿左臉的傷疤。
多美的疤啊……那是她留給他的。
可惜她當初只劃破了他的臉,卻沒能割斷他的脖子。
但是沒關係。
該償的命,總是要償的。
她跪坐在床上,用另一隻手摟住他的脖子,主動吻了上去。
他遲疑著。
她輕輕的咬了下他的唇瓣。
於是他摟過她的腰,回以溫柔的輕吻。
但這還不夠。
她動作生疏的索求深吻。
牧屍人沒有拒絕。
於是她用舌尖頂破藏在牙後的氰化鉀膠囊。
氰化鉀有劇毒,口服50到100mg既可引起猝死。
而她的膠囊裡,有整整500mg。
她會死。
帶著此刻和她接吻的人,一起死。
——
作者新浪微博@蓮閣S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