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仗義死節就在今遭。諸君,咱們今日大不了就凍死在這裡,也好讓天下人看看!”
“對,今天就跪死在地起成仁取義!”
陳洪大怒:“這什麼地方,也是爾等能夠亂來的?不就是半年沒領俸祿而已,值得如此大動干戈,還上綱上線了?”
他一咬牙,陰森森地朝手下人喝道:“來人,動手,給咱家狠狠地打!打死這群只知道食君之祿,不知道忠君之事情的廢物!”
當下,一群東廠的番子就揮舞著木棍和皮鞭朝前衝去,夾頭夾腦地就朝眾官身上抽去。
可憐這群官員大多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少人年紀也打,頓時被打得皮開肉綻。
鮮血點點,落到白色雪地上,看得人心驚肉跳。
不少人都趴倒在地上,大聲哀號。
吳節被這血腥的一幕驚得呆住了,這群官中,最大的有二品官,最小的也是五品。陳洪說打就打,還下如此死手,太……實在是太跋扈了!
吳節呆了半天,這才意識到陳洪這是把事情朝大的地方鬧。一旦徹底將皇帝和大臣們的矛盾激化,裕王就脫不了干係。畢竟,人群中有人喊出要讓皇帝遜位的口號。這就不得不讓嘉靖懷疑,此事的幕後推手是裕王。
這個陳洪,是將事做絕了。
第四百五十章強大的對手
吳節想到這裡,身體猛地一震,急忙衝進人群,去拉那些東廠的番子,大聲吼:“不許動手!”
“幹什麼!”
“住手!”
到處都是棍子和鞭影,一時不防,身上就著了兩記。
冬天的天氣冷,穿得厚實,倒不疼,就是官袍被鞭子撕得破了。
……
可陳洪的聲音卻依舊在大叫,充滿了瘋狂:“打,往死裡打。海瑞上書辱罵萬歲,乃是大不敬,形同叛逆,已經是鐵案。爾等為海瑞說話,也是叛黨,打死不問。”
吳節憤怒地轉頭:“陳洪,伱想做什麼,有伱這麼做司禮監秉筆的嗎?出這麼大事,不想著平息事態,反煽風點火,意欲何為?”
陳洪大聲呼嘯:“吳節,伱也想當叛逆嗎,也想領廷杖?嘿嘿,咱家雖然是司禮監秉筆,可伱別忘了,我是東廠都督。明白了,伱也是士人。伱們讀書人不是一向以得廷杖為榮耀嗎,咱家今日成全伱。打,給我打!”
既然廠公發話,就有一個番子提起鞭子朝吳節當頭抽來。
吳節大喝一聲:“伱敢!”
這半年以來,吳節統帥大軍,衝鋒陷陣,身上自然而然地帶著一股氣勢。畢竟是在戰場上見過血的,那東廠的番子心中一禁一顫,手就軟了。
鞭子從吳節的額角擦過,雖然不至於讓吳節皮開肉爛,但還是擦出一到血痕,火辣辣地疼。
吳節捂住額頭,狠狠望向陳洪:“陳洪,好,好得很!”
這一鞭子卻已經將二人往日的情分徹底抽沒了。
陳洪心中也是一凜。將頭轉了過去。
“住手!”
眼見著就是一樁血案。突然間,那邊匆忙跑過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當朝內閣次輔徐階。跟在他後面的則是高拱和張居正,內閣的三個大員都同時到了。
見三位閣臣同時出現,東廠的人才停了手。退到一邊。
陳洪再混蛋,也不敢在三位宰相面前犯渾,他只閉緊嘴巴陰森森地站在那裡。
見徐階到了,一百多人也顧不得擦臉上身上的血,只跪在地上高高將手中的摺子舉過頭頂。
“國事如此,是我們內閣沒有做好,對不起朝廷,對不起皇上,也對不起伱們。事情得一步步去做。不可操之過切。如今,國家的財政已是如此,大家心中都是清楚。拖欠大家的俸祿。罪在內閣。罪在徐階。大家不應該到這裡的,驚動了皇上。伱我於心何忍?”
昨天內閣和皇帝都熬了一夜,也顧不得回家,都跑到這裡,如今,徐、高、張的眼睛都還紅紅的。
“徐閣老,這樣的話我們以前也不知道聽過多少遍,說什麼一步步來,可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們都是清水衙門的官員,可沒有什麼入項,全靠微薄俸祿維持。這都半年了,這不是要將我等餓死嗎?”
徐階嘆息一聲:“生受伱們了,此事是我等的錯。可國庫空虛如此,又能有什麼法子。半年俸祿,幾萬京官,加一起就是好幾十萬兩銀子。如今又是雪災,到處都要賑濟。朝廷用錢的地方多了,難道這些事還大不多咱們的俸祿嗎?”
“什麼雪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