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有些不堪。
林廷陳笑道:“是啊,咱們未必就輸給前輩們,自古風流出少年,陸兄的文章,林廷陳佩服,佩服!”
陸軒笑畢,擺頭:“廷陳,你也不用恭維我,你今日的文章也作得不錯。拿了個第二。不才雖然得了譚先生一句千里駒的謬讚,可廷陳你不也被譚大人喚做黔中快筆,今天你可是第一個交卷的,那篇青詞也得了個上佳的考評,不也要隨拙作一道進呈裕王。”
說起裕王,陸軒朝王府方向拱了拱手。
林廷陳也是心中歡喜:“哈哈。陸兄,你我的文章自然是極好的,若送到王爺哪裡,算不算是上達天聽了……”
一時忘形,林廷陳口不擇言。
吳節看到這二人志得意滿的醜態。心中煩惡。身邊的陸胖也是滿臉氣憤,正要扭頭離開。
黃錦突然朝前走了兩步,對這二人喝道:“住口!什麼上達天聽,亂說什麼?”
他乃是朝中第一人,說話之間自然帶著一種睥睨眾生的威嚴。
倒將陸、林二人嚇了一跳。
兩人同時轉頭看過來。就發現吳節和陸暢。又見黃錦一身下人打扮。
林廷陳可是成天出入在陸府中的,心思便給,又有過目不往之能。知道這老頭不是陸家的人,又見他同吳節和陸胖子一道。立時就認為這糟老頭是吳節的家人,神色中帶著鄙夷,故意問道:“這老不死什麼玩意兒。竟敢在我們面前狺狺狂吠。”
他平日裡算儒雅,可因為實在厭惡吳節。又醉了,說起話來再顧不得讀書人的體統。
“你!”黃錦什麼時候受過這種侮辱。氣得渾身顫抖,指著林廷陳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吳節大驚之餘又是好笑,忍住笑意,走上前去:“林廷陳不要亂罵人,這位黃叔是我家老人。”
“你們家能出什麼好東西?”林廷陳冷笑一聲,“罵了他又怎麼樣,老東西!”
他用手不停地指著黃錦:“看你模樣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難道你還敢還嘴。我可是有功名在身的,讀書人風聞言事無罪,百姓辱沒書生,杖二十。”
他轉頭笑著對陸軒道:“陸兄,你我興致正高,這老頭卻跳出來敗興,對你我呼呼喝喝,著實可惡!依你看來,該當如何?”
陸軒冷笑:“綁了,送順天府衙門問罪。”既然吳節的親戚落到自己手裡,卻是斷斷不能放過。如此,才能出xiong中一口惡氣。
“你敢!”吳節和陸胖子同時叫出聲來。
陸胖子甚至還捲起了袖子,想上前毆打這兩個鳥人。
而吳節則緊緊地將黃錦護在身後。
“不用怕,他們不敢的。”黃錦卻冷靜下來,微笑著示意吳節讓開。
然後走到那二人面前,緩緩道:“陸大公子,林公子,你們要綁老頭子去順天府衙門,我自是不懼。只怕,真當了公堂上,你們二人卻要後悔了。”
“後悔什麼,好個老奴才,倒說起大話來?”林廷陳大聲呵斥。
而陸軒只是一臉不屑。
這個時候,吳節心中一動,突然想起什麼,走上前來,笑道:“你們是不能抓黃叔的,真到了公堂,你們二人剛才說什麼上達天聽的,大家可都是聽得清清楚楚。天聽天聽,這大明朝有幾個天,有就只有我聖人嘉靖天子這一片天。你卻說什麼裕王是天,究竟想幹什麼?當初,二龍不相見的箴言已讓萬歲父子不能相見,你二人卻要離間天家骨肉,罪在不赦。黃叔,不用怕,咱們就陪這二人去順天府衙走一遭。”
黃錦欣賞地看了吳節一眼,心道:“這小子果然聰明,連我想說什麼都知道。此人學問高低且不說,單就這份靈性,進了官場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聽到吳節這話,陸軒和林廷陳同時臉上變色,背心中有冷汗淋漓而下,酒立即就醒了。
連一向膽大包天的陸胖子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黃錦上前抓住陸、林二人的手,低喝:“走,去順天府,要不,東緝事廠也可以。”
這一抓,二人只覺得如同被一把鐵鉗夾住,再動不得分毫。
一想到這事的嚴重後果,兩人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如果不出意外,說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話來,二人的功名卻是保不住了。不但如此,還得被杖四十,發配邊疆充軍。就連家人,也要受到牽連。
當然。他們現在就在陸府大門口,只需叫上一聲,就有家人過來援助。可是,這種事情實在太大,只怕陸家也保不了他們,反將事情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