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就一直住在廣州,直到洪任輝送澳門釋放,再一起回本國去?
小丫環領著她們進了二道門,守門的丫環看了微月她們一眼,很警惕。
洪松吟的貼身丫環香草在正房的臺階前,看到微月,盈盈作福一禮,“方少奶奶。”
微月含笑不應她。
香草給那小丫環使了個眼色,丫環笑嘻嘻地退了下去。
洪松吟竟是在屋內見的撇月。
屋裡很明亮,偶爾本風透過窗欞拂動紗幔,高几上招著一盆時令花,開得正好。
洪松吟斜靠在軟塌上,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寬袍大袖,衣襟大敞,臉上漣著紅暈,明神還有些散謾,斜眼著著微月,低低地笑了出來。
實在是……放浪形骸!
這是微月唯一的感覺,洪松吟每天的生活都這麼奢靡不堪嗎?
“喲,這不是方少奶奶嗎?”洪松吟沒有起身見客,只是以手肘撐起頭,笑容嬌媚她看著微月,一點不覺得驚訝,“哎,我差點忘記了,你已經不是方家的少奶奶了,這該怎麼稱呼你好呢?稱你一聲姑娘?也不適合,你都已經是婦人裝扮,稱你一聲潘小姐,更是不適合,你可是被潘家趕了出來的。”
微月笑了笑,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屋裡沒有酒味,洪松吟這似醉似夢的姿態是為何?“洪姑娘似乎灰幸災樂禍的。”
“你得到報應了,我怎麼會不高興呢?“洪松吟咯咯地笑了起來。
“真是讓你失望了,沒能將我陷害成動,要是你的枕頭風再吹多幾下,說不定富德大人就不顧一切將我定罪為天主教了。”沒有丫環奉茶上來,微月也不在乎,看著洪松吟的日光溢滿了笑容,一點頹敗不高興的神情都沒有。
洪松吟臉色不變,“是啊,不能讓你被髮配到伊犁,真是讓我心裡堵著難受。”她目光如刀看了微月一眼,“但能讓你從方家失去一切,我心裡倒也涼快。”
“你就這麼肯定我會從方家失去一切?”微月含笑問道,“你這樣報復我,不惜將你父親留給你的家產一大半送給了富德,再委身成為他的外室,就是為了看我怎麼死嗎?”
“是你害得我父親被圈禁在澳門,我怎麼可能放過你!”洪松吟的聲音低了下來,隱隱透著深入骨裡的恨意。
“令洪爺被圈禁在澳門的人真的是我麼?我手中雖有他包辦茶葉的證據,卻不是我將證據送去官府,洪姑娘這怨恨從何而來?”微月笑吟吟問著,“你們父女算計方家,想要拉方家下水,我也不過是求自保,而沒有讓你們得逞,如此而巳。”
洪松吟臉色微微一變,射向微月的眼神更加怨恨,“我看你對方十一也並不是用情至深,為何要阻攔我?方十一若是肯娶我,我父親就不會被圈禁在澳門,不會被遣送回去。”
“難道讓你嫁給方十一,你父親就真的能不被圈禁在澳門?洪松吟,你父親之所以會被定罪,不是因為別人,而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也是因為你。”微月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著。
洪松吟猛地坐了起來,目光兇狠瞪著微月,“沒錯,就是因為我無法嫁給方十一,方十一才袖手旁觀沒有對我父親伸出援手,潘微月,只要我還能留在大清,我就不會放過你。”
“你這是因為內疚,所以才仇懼轉到別人身上嗎?”微月笑了一下,眼底盡是譏諷著洪松吟。
洪松吟站了起來,白暫粉嫩的雙足也沒有穿上鞋,就這樣走到微月面前,“你知道什麼?你知道我們在英國的日子有多難過嗎?““我不知道!”微月站起來與她面對面,目光清寒冷厲,“我只知道,官府之所以那麼判定你父親的罪,是因為你將你父親的犯罪證據親自送給了李寺堯,換來你自己不必被圈禁在澳門的罪罰,怎麼?覺得內疚了?所以才將怨恨轉移到我身上?洪松吟,你真是個自私得可怕的人,我這次會被你陷害,是因為我沒你心狠手辣。”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她和洪松吟是同類的人,都是自私的,只是她沒有洪松吟的狠絕,竟然連對她那麼好的親生父親都能出賣。
洪松吟的臉色變得鐵青,神情猙獰可怕,“不是,我只是不得已才走的最後一步,如果不是你逼得我無路可行,我不會這樣做的,都是你的錯!““我何錯之有?這根本是你說服自己的藉口,你只想到自己不要被你父親連累,即使你口口聲聲說要嫁給方十一,為的也只是能夠留在廣州的資格,你早就知道,你父親狀告李永標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你不勸服你父親收手,反而慫恿他將李寺堯也告了上去,為的難道不是得到你父親的那些財產?”微月厲聲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