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莊裡的水不知為什麼都被人澆上了油,根本不用來。”
“爹,怎麼辦?怎麼辦?我不想死,不想死。”
一道嬌麗的女聲響起時,女人嘴角的弧度瞬間擴大。皇甫雲裳,你運氣真好啊!死都有全家陪著。當年沒燒死你,現在再來一次,你是不是很高興?
“紫樨,你果然來了皇甫山莊?”富有磁性的聲音撕破了夜空,一著天青色廣袖長袍的男子突然飛到雪紫樨面前。
來人正是多日不見的周恆。
前日,當今貞武帝突然到訪長孫府,無意間看到雪紫樨,細問之下,才知是雪家後人,雲月的親外孫女。貞武帝感念雲月當年助他成業之恩,又憐惜雪紫樨遭遇,便收了雪紫樨作義女,封大周朝第一公主,封號天鳳。
周恆當時不在府上,等得知訊息趕回府中卻已來不及了,聖旨已下。兩人因此事發生口角,雪紫樨怒及之下,離府而去。
“紫樨,你明知我心意不是嗎?即便要封公主,也不必非要皇爺爺收你作義女不可。”
雪紫樨撇了來人一眼,淡淡道:“這是皇上的意思。”
周恆急道:“你明明可以向他說明。可是,你沒有……”
雪紫樨抬頭望一眼無邊無際的黑夜,聲音中帶著一絲飄渺,“說不說,又能如何?我是個活死人,永遠無法為你生兒育女。你我之間,不可能。也沒有機會。”
“我不在乎。”周恒大喊。
“可你守寡的母妃會在乎,你白髮蒼蒼的皇爺爺會在乎,大周朝天下臣民會在乎。”
“那又如何,皇位與你,我從來選擇的就是你。”
雪紫樨一驚,半響,才說:“罷了,已成事實。如今,我是你的皇姑姑。”
周恆慘然一笑,“你是活死人我都不在乎,更何況這個名義上的皇姑姑。我的娘子,重來只是你!上窮碧落,不負不棄!”
“不負不棄?”雪紫樨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曾幾何時,似乎也有人對她說過相似的話。可最後,那人卻要至她於死底,取她心救舊愛。
笑話!笑話啊!
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色廣袖於半空中劃過,雪紫樨轉身飛入夜空中。
周恆看著那個漸漸消失不見的黑點,鳳眼裡哀傷緩緩流倘。
“主子,要追公主回來嗎?”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是周恆的暗衛。
“不用了。”周恆看一眼大火中的皇甫山莊,“小言救出來了嗎?”
“救出來了。已經命人送回長孫府了。……主子,你這麼做,會不會讓公主不高興?她可是想要全皇甫山莊的命。”
周恆笑了,“不會。對於小言,我相信她還有幾分心軟。當初與李子袊合謀殺害她全家的是皇甫雲裳。而且,小言並不是皇甫的家人。”
幾天前,他套出了李子袊的話,原來,當初皇甫雲裳為報斷臂之仇,與李子袊合謀,花重金請了江湖上有名的殺手堂,派高手殺了雪府全家。
雪家本也是江湖大家,之所以那麼容易就被攻破,完全是因為另一個人。矮東。
是的,是矮東。矮東原本是雪家家方,雪紫樨之父的貼身護衛,當年因為偷學雪家獨門武功,破冰指,而被逐出了雪府。那時雪紫樨還小,等後來破面見面,自然是不認識。矮東一直懷恨在心,第一次見到雪紫樨時就想置她於死地,只是當時被嚴諾程立兩人破壞了。後來殘殺雪府眾人,也是他將雪家武功要害告知了眾殺手,又是他一路帶人進了雪府。
雪紫樨離開長孫府後,周恆就命人在皇甫山莊附近守著。他相信,以雪紫樨的性子,短時間內,肯定會來皇甫山莊報仇。果然,今晚就有暗衛來報,紫樨出現了。他連忙趕來,只是,最後卻還是不歡而散。
卻說雪紫樨一路往北,等回到京城時,已經是第二日晚上了。
連夜找了一家客棧。客棧老闆一開門,徒然得見黑衣黑髮之發子,以後是鬼,大駭一聲,跌倒在地。直到看見雪紫樨晃動的影子,才顫抖著抬手抹去額頭冷汗,也不敢罵雪紫樨裝神弄鬼,哆哆嗦嗦的打著燈籠,將雪紫樨引進了二樓上房。
休息了一天。待到橙色的餘輝暈染半邊天際,雪紫樨這才起身梳洗,出門繼續往北而行。
約摸一個時辰後,停在了一座高門大院前。
抬頭,門上金邊黑匾上寫著三個剛勁有力的大字:宰相府。
宰相府門前的門童只覺眼前一花,門前的空地上憑空出場一名女子。那女子一身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