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這才回過頭去看她,靜了好久,才道:“四海之內有海神,其名不可考,巨鰲為車,珊瑚為座,秋蘭為佩,逆戟開路,凡舉出行,海底地動。公子兮芳杜若,飲石泉,蔭松柏……滄海之戰,連山噴雪,雷填雨冥,四海神寂,世無海皇,徒剩離憂。”
葉霜燈瞪眼,抽眼睛,再冥思苦想,最後無語了:“……”後面都沒聽懂怎麼辦,要不要問出來。
西陵面無表情:“聽懂了嗎?”
葉霜燈:“……”
看著葉霜燈一副聽蒙圈的表情,他沒解釋這句話,只一步步的邁向玉階頂處:“這些傳說,在九州之內,無論是什麼國家,總是相差無幾。你沒聽過?”
葉霜燈一邊走,一邊回想:“我們那說只有一個傳說,裡面有位叫水神叫共工,後來撞了不周山來著。”又想到了什麼:“對了,都說現在是神寂時代。那麼那些神都去哪裡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走上了那白石臺階,眼前巍峨莊嚴的神殿近在咫尺,腳下視線開闊,風景一覽無餘,幾乎能隱約看見來時的青銅門。
西陵抬眼望向神殿上那個匾額,接著目光又落到兩邊的對聯之上,葉霜燈看不懂這些字,見西陵看的專注也忍不住問:“上面都寫了什麼?”
西陵並沒有回答,看著匾額與對聯,一副神遊在外的模樣,這幅樣子,實在有些匪夷所思,葉霜燈識趣的先閉了嘴,等西陵自己先緩過神。
眼前的神殿莊嚴肅穆,仿若再次矗立了千萬年之久,水草生長,隨著水流微微搖晃著,西陵站在那裡看了許久,薄唇未抿,彷彿陷入到什麼久遠的回憶之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重新走向那個神殿,抬手推門。
這扇門沒有上鎖,西陵輕輕一推就被開啟,只是裡頭漆黑一片,像是濃的化不開的墨。遠處傳來一陣獨特的低鳴,似有什麼未知的危險,隱匿在那片濃重的黑色中,蓄勢待發。葉霜燈不自覺的屏住呼吸,緊張的盯著那片黑色。
忽然,眼前一花,接著從裡頭竄出一個白影,直擊西陵。
西陵自然沒被碰到,一個閃身,疾速後退中已經祭出了荒辰劍,劍光凌厲,強大的劍氣幾乎能劃開水流。然而他卻不著急出手,壓下低鳴顫動的劍,目光沉沉的落在那個白影上。
他似乎見過這個白影,看著他便問:“你是誰?”
那白影沒有回答,反倒的瘋了一樣的往西陵身上撲,水底被攪亂,一陣又一陣的動盪,砂石亂卷,琉璃瓦齊飛,柔韌的水草也被這股力量攪的七零八落。那白影模糊的看不清,與西陵卻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死要著不放,一股腦的往他身上衝。
看見是這樣不要命的打法,葉霜燈忍不住驚撥出聲,她手放在眉骨上,堪堪護住眼睛,讓這些砂石不至於太過眯眼。一邊緊張的看著眼睛的戰況。
許是有所顧忌攻,西陵只並沒有和它正面衝突,反是用了迂迴的辦法,只帶何時的契機,將它一舉拿下。這個白影的法力不算厲害,只是分外難纏,橫衝直撞的,幾乎是傷敵三百自損一千的招式。
葉霜燈即使不懂術法,也能看得出幾分,這白影是不要命的往前衝,簡直是想同歸於盡,招式不可謂不凌冽。即便西陵居然與他過上了數招,那白影的動作居然也不見絲毫遲緩。
從來沒有見過西陵會和人對上這麼久,她看的十分緊張,死咬著嘴唇,忽然想到一個恐怖的可能。
她改了劇情,卻改不了結局,只能是換一個走向。不會是因為她的介入,西陵以另一種方式死去?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腦袋就嗡嗡作響。
不行,絕對不行,可是她能做什麼?她什麼法術都不會,半點自保的辦法都沒有,在這個世界裡,她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覺到自己力量的渺小,看著這一切,除了緊張,只剩無能為力。
她死咬住嘴唇,直到一股隱約的血腥味蔓延開,卻依舊想不出辦法。
那白影初初看去,毫無心智,可是卻與西陵纏鬥甚久,後來估計是發現他的防守牢不可破,突然毫無預防的將目標一轉,直衝葉霜燈而來,對上那個白影,她只覺得從腳底都開始犯冷,身體像是被一股力量束縛在原地,半分都不能移動。
那白影,直衝她心口襲來。
腳似乎生了根,半點都不能移動,就在她感覺到自己要被這個股力量直掏心臟的時候,卻感覺到腰上挽了一隻手,兩邊的景緻化成了虛影,是西陵帶著她急速後退。待得他站定,眼前忽然閃過一個刺眼的光芒,一陣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