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燈看著眼前玄衣銀髮的神君,懵了。剛剛和巫長息說了一通,她連平復都來不及平復,就遇上了當事人,即便想的再明白,可是情感也會有慣性的,她尚且還沒辦法平靜的面對他。
西陵垂眸看著她,濃密睫毛下的那雙眼睛,如同倒影群星的滄海,波瀾無平,上頭只映著她的倒影。一手扶著她的肩,一手還攬著她的腰。對這個場景,葉霜燈心跳一滯,聲音都啞在喉嚨裡了,帶了一絲顫抖:“……穩了。”
西陵凝視著她,離的近了,連聲音似乎都有不易察覺的柔和:“之前來不及問你,這幾天都有喝藥嗎。”
葉霜燈身體有些僵硬,卻忘記掙脫開來,一板一眼的回答他的問題:“有,喝過了。”
☆、第47章 面具(1)
因為葉霜燈酒實在喝的有些多,面上紅熱,視線都有些迷濛起來,反映有些遲鈍,似乎做什麼都慢一拍,西陵伸手試了試她的額頭:“喝了多少酒。”
他的手背有些涼,葉霜燈一個哆嗦,非但沒覺得臉上溫度消下去,反倒是急劇攀升,後勁徹底的開始發作,腦子都變得有些不利落,懵懵然的給西陵比了一個手勢:“大概這麼多。”
西陵收回手,去外面找了人吩咐下去備上醒酒湯。
再等到他轉過去,就看見葉霜燈晃晃悠悠的差點從椅子上栽下去,他一個閃身過去,將她撈了回來,順手給她倒了一杯茶,才問道:“酒哪來的?”
葉霜燈指了指牆角,指尖晃晃悠悠:“哪裡啊。”目光落下去的時候又一愣,從位子猛的上站起來,起的太突然,腦子一陣發暈,忍不住一手按著桌子,一手抵著額頭。
西陵似乎想伸手扶她,她沒避開,掙扎幾下亦是沒掙扎開,只得任由他扶著走到那個牆角,疑惑:“奇怪,明明有三缸。我抱走了一缸,應該還有兩缸的。”她瞧了瞧窗前桌案底下,又將門開開合合的找上半天,發現依舊沒有找到先前的酒,有些急躁起來:“明明看見了的,去哪了。”
她似乎和自己較上勁了,更仔細的四處翻找,嘀咕:“我明明看見了的……去哪了……”
西陵目光有些閃爍,將她整個人掰了回來,扶著她的肩膀,對上她的眼睛:“怎麼會想到喝酒。”
他的眼睛如同月色照應下的深潭,籠著漫天的星辰和月色,卻是如此的靜謐深邃,又一種深藏在眼底、像是累積了千萬年的寂寞。葉霜燈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感覺到眼睛一紅,脫口道:“難過就喝酒。”
西陵定定的看著她:“你在難過什麼?”
葉霜燈懵了懵。只覺得西陵這句話就好像一個人捅了對方一刀,還問疼不疼,頓時心中蹭蹭的生起一股怨氣,胳膊向後一番,想掙脫開他的手。
西陵自然沒有被她掙脫開,反倒扣著她更緊,力道控制的好,並不讓她覺得疼,葉霜燈咬了咬嘴唇,終於低低道:“棄我去者不可留;亂我心者多煩擾。”語罷,繼續掙扎著想脫開桎梏,別開了頭。
西陵沒有放開,卻騰出一隻手拭了拭她眼角淚。她愣住,眼前的人,一向波瀾無平的眼中帶著少見的柔和,指腹輕輕的拭過她的眼角,連聲音裡都帶了幾許嘆息:“沒人放棄你。”
葉霜燈愣了好一會,沒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只是愣愣的看著他半晌,此時酒勁終於徹底上來,手比腦快了一步,猛地一揮手就開啟他。
西陵猝不及防,真的被她打中,手一偏就落了下來。接著,葉霜燈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手帕,把整張臉都給蓋住,死死的壓住了眼睛,透過絲帕,看著西陵還站在原地沒走,她平復了好一會,才出了聲,聲音帶著鼻音,還有些哭腔:“你還在這裡做什麼。”
西陵抬起手的手又放了下來,靜了一會道:“等你哭完。”
他說的直白,葉霜燈一愣,繼而嗤笑出聲:“我還以為你是來哄我的,原來……話說一半,她頓住,察覺這話不太對,太拿自己當回事了,然而既已出口,無法收回,她只得自嘲補充:“不對,是我太拿自己當回事,你怎麼可能來哄我的。”頓了頓又自顧自道:“也不對,這個哄字就是不對。”
西陵瞅著她,走近了幾步,垂眸看著她,輕聲道:“為什麼這麼想?”
紫紅帕子下,西陵的身影隱隱綽綽,葉霜燈懵了好一會,終於從上頭扯下帕子,吃驚:“你這意思是,你真的來哄我嗎?”
西陵垂眼看著她,雖然眼上一片紅腫,眼睛卻十分明亮,臉頰也透著緋紅,果然是喝醉了,這些話她說的毫無顧忌,若還沒醉,定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