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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當下也不去管離槡如何,我徑自走到那老婆婆身邊。心裡到底還是存了芥蒂的,我便咳了一聲,道:“那個啥,阿婆,你為什麼要……嗯……纏著我呢?”

老婆婆抬頭看看我,又越過我去看我身後的離槡。只一眼,她便嚇得重新垂了頭。半響,許是見離槡未有動作,她便意識到自己暫時逃過一劫,臉色也稍稍好了一些。

“姑娘。”老婆婆小心翼翼看我一眼,臉上難掩羞愧神色,“老身剛死,上不了活人的身。姑娘體質特殊,和老身又是同類,老身便想著求姑娘幫上一回忙。”

我要跳腳了,什麼叫“和老身又是同類”?

那老太又道:“今日已到了此處,還請姑娘發發善心,救我那老口子一命吧。”

額,這話又何從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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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1…21 古河殤(7)'

我同離槡進了那草屋。屋內燈光昏暗,進門便聞見了一股腐臭的氣息。

一陣微弱的咳嗽和呻吟傳出,床上有人?

床上躺了個老頭,老頭骨瘦如柴,在煤燈映照下,眼珠暴突,門牙緊咬,形似厲鬼。

但他並沒有死。

老頭的目光混沌,他的雙手在虛空中搖擺,好似要抓住些什麼。“翠花……是不是翠花回來了?”

老婆婆便一下子癱軟在地,豆大的淚珠自她眼裡滑落,她嚎啕大哭。可人鬼殊途,任她如何哭泣,她的哭聲那老頭都是聽不見的。

老頭的意識已經昏沉,嘴裡只反反覆覆叫著翠花的名字。

“老身就是翠花。”哭夠了,老太用手抹著淚,這般道。她望著床上奄奄一息的老頭,目光轉為深情,“這是我家那口子。我福薄,沒法子跟他同生共死。我雖然去了,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受苦啊!請兩位大善人幫幫老身,救我這老口子一命吧!”說著,又哭了出來。

原來,這老婆婆同那病入膏肓的老頭是一對情深伉儷,無奈生死不由命,老婆婆先去了。老頭身體本就不好,傷心之下更是病倒。

這一對老人有兒有女,可兒女不孝,明知老父重病卻不願花錢替他找大夫醫治,只將他丟棄在這山野間,任其自生自滅。

“山裡妖氣重,老頭子又病成這個樣子。老婆子我怕……怕他會被山鬼吃了去……”

被山鬼吃了去,魂魄是不得超生的。

許是覺得我比較好說話,老婆婆專專對著我道:“不怕姑娘笑話,老身……老身同我家老頭子是定好來世還要再做夫妻的。老身答應了老頭子要在奈何橋下等他。可他如今這個樣子,老身真怕等不到他了啊!所以,老身……老身要守住同老頭子的約定。”越說到後來,老婆婆面上的神色越加專注,雖仍舊流著淚,可她那被淚水洗過的眸子卻是清亮的。

這一刻,我突然有了一種錯覺,眼前的老婆婆不再是七八十的醜顏老婆子,而是個妙齡的妍麗少女。

真正的感情是超越了時間與空間的。

老頭還在床上喊著翠花的名字。老婆婆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終是忍不住撲到了他身上。可她身子透明,他感覺不到她,她亦不能觸碰到他。

我必然是想幫他們的沒錯。可是,要怎麼幫?

我去看離槡,他抱臂立在燭火照不見的陰影處,神色莫辨。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也是落在床上那一人一魂身上的。或者,他也有些動容?

察覺到我看他,他深沉的目光便向我投來。

沒從那目光裡感受到惡意,我壯了壯膽,走過去問他:“那個,離槡哥哥,你會幫他們的對不對?”

他瞟我一眼,卻轉身大步朝門外走去。

“唉,你要去哪裡?等等我啊!”此刻,我腦中僅一個想法:他是頂厲害的大神,我得巴著他才不會受欺負。

離槡負手立在草屋外,風吹起他寬大袍角飄揚。在他的正前方,有亮點幽暗紅光若隱若現。

我頓住了,“那是什麼東西?”

那紅光離得更近了,荒蕪的草叢中,好似有什麼東西要破開黑暗而出。

突然地,我聽見了嬰兒的哭聲。那哭聲細細又小小,也正朝我們這個方向湧來。

會有人半夜三更抱了嬰兒上山嗎?莫不是屋內老人的兒女良心發現,來看望老父了?

草叢裡就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本能便探頭去看,卻被離槡擋住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