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你幫我穿。”唐念念抿唇,雙眼定定的看著他,平日淡定的嗓音也有了些顫音,“一直都是你幫我穿衣服,我要自己穿你也不肯!”
司陵孤鴻眼睫抖動,雙手伸出飛昇接引的光罩外,觸及她的衣領。
唐念念一看,貝齒咬住了下唇,瞬間咬出血來。一向愛護自己容貌身體的她也根本沒有察覺在意,目光都盯著司陵孤鴻的那雙手。
從初來這裡一年讓她感到身不由己的無力之外,後來一直都沒有感到這種弱小無力感,這次再次讓她深深的體會到了,並且比第一次還要濃烈太多。
她伸不進那光罩,司陵孤鴻卻能伸出來,可見她的被動和無力。
“別咬。”司陵孤鴻伸手抵著她的唇瓣。
唐念念不得不鬆開嘴唇,抓住司陵孤鴻伸出的手,雙眼的眼波跳騰著,猶如雨水落潭,濺起無邊無數的漣漪,讓人的心神也跟著波瀾顫抖。
“孤鴻,幫我解開封印。”
她猜到了,那時候司陵孤鴻不讓她自己封印,卻由他動手,為的就是此時。
司陵孤鴻依舊沒有直面答應她的要求,垂著眸子依舊像往常一樣為她溫柔穿衣,清越的嗓音輕柔得如同春暖清風,“念念,等我百年可好?”
“不好!”唐念念很少激動,聲音總是清清淡淡,從未這麼大聲過。
司陵孤鴻手指一頓,理智告訴自己不要看她,看了之後會更加捨不得。可以身體卻已經做出了動作,抬起了眸子和她水亮的眸子對視在一起,那眼裡閃動著劇烈的情緒,一下讓他心絃緊繃得欲斷。
“念念……”清越好聽的聲音啞了,無言。
唐念念緊緊抓住他的手,抓得輕輕顫抖,嗓音哽咽,像個小獸悲鳴,脆弱好像一碰就會碎掉,“難受,孤鴻,我好難受。”
一種她從未嘗試過的情緒堵得心裡發澀,難受得比真的受傷了都痛。
她難受司陵孤鴻什麼都不說就擅做主張,更難受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司陵孤鴻想將他她抱緊懷裡,可是如果真的這樣做,對方一定會發現他身上的血腥味和變化。他能做的只有握著她的手,一手輕柔撫摸她的秀髮。
“不要難受……”千言萬語絮繞心頭,反而讓人失措,只會用最笨拙樸素的言語表達自己的安慰,“你難受,我會更難受。”
這並只是言語上的安慰,唐念念能夠感受到對方握著自己的手的輕顫,不易察覺卻真實。對方內心情緒的動盪大到已經影響到了她。
他說的是實話,他是真的難受,比她更難受。
“念念,這些都是我的錯,不為你解開封印,不讓你陪我一起,丟下你一人百年。”司陵孤鴻的聲音透著溫柔的誘導,“氣我,怒我即可。”
不要讓自己自責。
你若氣我怒我,我可以彌補,做任何事情讓你消氣。
唯獨不要將氣自己,讓自己難受,這樣反而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怎麼做才好。
唐念念雙眼閃過迷茫,猛的閉上眼睛,不被他法術誘導過去。
這時候,她感覺到握著自己的手消失了,讓她立即睜開眼睛。
這一眼就看到司陵孤鴻眸子閃過的暗光,他握著自己的手半透明化了。
唐念念用手抓了抓,半透明的什麼都沒有抓住,心神也在那一瞬間變得空虛,微張開的小嘴吸進涼氣。
沒時間了!
唐念念往前走了半步又頓住,雙眸定定的看著司陵孤鴻。好一會,她的神情恢復了平日的淡定,認真對司陵孤鴻說道:“一百年,你丟我在這裡一百年,一百年不給我穿衣服、穿鞋、做飯、收拾房間……”陳列出來一堆,最後總結道:“我不知道一百年後我會多生氣,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如果有外人在這裡,聽到唐念念這番話一定都會覺得她無理取鬧。
從那列舉出來的事情裡,除去平日生活常識全部由司陵孤鴻伺候著不說,居然還有什麼講話讓她開心、每隔日子送禮物、彈琴讓她睡午覺這種事情,甚至連床事都被她列舉出來了。
這些事情司陵孤鴻不能為她做了,居然都成為了司陵孤鴻的錯,連自己生氣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這到底是有多無理取鬧,是多麼的任性刁蠻啊。
然而,聽到這些話,司陵孤鴻卻笑了,笑得歡愉滿足,溫柔寵溺。
他要的就是如此,他寧可她氣他,也絕不願意她自責傷心。
外人怎麼會懂得他們,外人又怎麼明白他們。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