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笑一聲,匕首在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悄然走過去,待到那根樹前,她猛然出手,匕首直抵樹後人的咽喉部位,然後。。。
她愣住了。
站在樹後的是一個挑著眉梢揚著嘴角一臉痞笑的好看男人,他頭髮溼了一半,粘了一綹在腮邊,一顆水珠正掛在他弧度漂亮的下巴上,欲滴未滴,惹得人心癢癢。
還有一身墨色長衫半敞未敞,隱約看得見肌理分明的胸肌散發著誘人的光。
“怎麼樣,分別良久,是不是想我想得呆了?”
男人半倚著樹杆,抱著胳膊懶洋洋壞笑。
步驚豔手裡的匕首一鬆,嗖地聲往草地上掉去,離地還有半寸,那人手指微微一勾,匕首憑空飄了起來,被他接住,“掉到腳上會傷人的,小豔兒。”
步驚豔咂咂嘴唇,“沐長風。。。怎會是你?”緊張了半天,怎會是他?
沐長風笑了笑,伸手在她額頭上一彈,“不是我,你想是誰?”
步驚豔捂住額頭,“我剛才還以為是歹徒藏在這裡。。。”
沐長風哈哈大笑,“你才是歹徒呢。”
步驚豔皺眉,他怎麼會回到以前那副德性?過了一會,才問道:“不是說你受傷了麼?”
沐長風已經把匕首遞還給她,然後轉過身去,毫無憐花惜玉之意的摘了一朵野花,回頭,“小豔兒,你還真是傻子麼?受那點傷算什麼,如果受了傷可以擋住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的話,叫我傷十次都覺得划算,你說是不是?”
他話中有話,步驚豔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那次在南凌殿的事,其實是鳳九惹出來的,那傢伙野心太大,不利於他的人都在他算計之列,沐長風便首當其衝。也是,如果沐長風當時不以重傷出現在眾人面前,所有人一定都要認為那件事是沐長風所謂,他受了重傷,便可以洗脫嫌疑,不失為一條好計。
“你現在過得好不好?”沐長風低頭聞著花香,問得隨意。
步驚豔還未及說話,他已唇角一勾,露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說:“小豔兒,你瘦了。”
笑過之後,他正色,然後又嘆氣,“看來你過得一點都不好。我早聽說了,裴州大戰,你戰功赫赫,雖然大多人尖酸地說是什麼苦肉計,我卻是知道的,你與他們水火不容,分明是他們輸給你覺得太丟臉,自己給自己說的買面子的話,其實肚子裡說不定對你又恨又怕。你說我講得對不對,小豔兒。”
步驚豔無所謂的笑笑,靈活轉動著手上匕首,“我不知道,但是他們恨我肯定是有的。輸在一個小女子手裡,他們自然要認為沒面子,說一些奇怪的話來敗我名聲也是難免。我也懶得跟他們計較,任他們去說,反正清者自清,總有明白人會知道我。”
沐長風目光陡亮,眨眨眼,讚道:“你果然不一般。”
步驚豔朝遠處看了一眼,仍不見石梅的蹤影,嘴上已經轉了話題。“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想你,就來了。”他忽然低下,溫柔地看著她,然後慢慢勾起嘴角,微笑起來,那神情帶著一種單純孩子似的滿足:
步驚豔垂下眼眸,一時無語。
沐長風眼神一黯,又忽然雲淡風輕地抬頭,把摘下的那朵花戴在她髮髻上,咂著嘴直讚道:“真是人比花嬌,漂亮極了。”
然後他又摸著肚子,心有餘悸般,“不過人雖然漂亮,可是下手還真狠,差點要了我的命。”
步驚豔微窘,“你不出聲,我又不知道是你,誰叫你在我周圍神出鬼沒?不殺你殺誰?”
沐長風瞥她一眼,笑得老沒正經,“你還好意思說,我本來在湖水裡洗涼水澡,誰知道你這個色女光天化日之下跑來偷看,我難道還不能躲?焉知你還窮追不捨,拿著兇器逼了過來,幸好我的動作快,把衣服都套上了,不然還真擔心被你強了去。”
步驚豔乾笑,純粹是誤會。
“算了,走吧,還好沒被你看到,不然非要你負責不可。”他說著,便隨手拿出小刀在樹上隨意劃了幾刀,兩個人的名字就並排著刻在了上面,他滿意的看了一下傑作,然後拍掉手上的末屑。
步驚豔看了樹上的名字一眼,咬著下唇問道:“你要到哪裡?”
沐長風奇怪的看她,“當然是到你住的地方去,我千里迢迢過來,也算是客人,難道要把我一個人晾在這裡?”
步驚豔怔在那裡,如果她把他帶回去,估計鳳九會暴跳如雷,與其那樣讓他難堪,不如在這裡向沐長風說明。不管怎麼樣,她寧願傷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