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再由著她的性子了。
“哭吧,孩子,哭出來,一切就都會過去的。”看著她的肩急劇地顫抖,他知道她在強自隱忍。
終於,千城“哇”地一聲,第一次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這也是她穿越到這個時空以來哭得最肆意、最毫無顧忌、最厲害的一次。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傷慟都在這一刻宣洩了出來。
過去了,都過去了,一定會過去的,她告訴自己。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她哭累了,哭不動了,她才慢慢止了下來。
“孩子,回家,走,跟為父回家!”染飛抬手,粗糲的指腹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痕。
“回家?”千城紅著眼睛怔怔地看著他。
她沒有家,即使染千城有,她也不能回,她不能連累染將軍。
“對!回家!”染飛扳過她的雙肩,堅定地點頭,“從此你就好好做回將軍府的三小姐染千城,什麼御香坊的千城,什麼四王府的千夫人,通通都跟你無關,你只是我染飛的女兒,三年前並沒有死,只是任性出走了,我們以為你死了而已。”
千城沒有說話,就只是看著他,剛止住的淚又再次湧了出來。
這份溫暖讓她感動,也讓她動容,如同連綿陰霾的天空中出現的一抹陽光,讓她絕望冰冷的心終於起了一絲熱度。
************
夜涼如水,繁星滿天
蘇墨沉一個人緩緩走在府中僻靜的小道上,背影落寞蒼涼。
又過了一日,隱衛派了一波又一波出去,還是沒有她的訊息。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活在這個世上?
四王府一景一物都沒有改變,一切都如天倫節之前一樣,時間倫常。
只是好像少了一個人存在。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在他的心裡,那個女人到底算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他只知道,如今,人不在了,他的心驀地就空了,那種好像少了一塊的空泛。
那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那感覺無以名狀。
穿過僻靜的小道,來到一座院落前,他頓住腳步,才驀然驚覺,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又來到了清華苑。
原來思念一個人,不需要刻意,不需要深想,就像人的呼吸,如影隨形。
清華苑的院子裡夜來香開得正香,幽幽月色下,他似乎又看到那個手挽竹籃,俯首摘花的女子,心中一喜,他疾步走了進去,待走近,才發現哪裡有人,不過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清華苑的廂房亮著燭火。
燭火?
如何會有燭火?
他眼睛一亮,來到門口,在伸手推門的那一剎那,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他不敢,他怕,怕又只是自己的空喜一場。
有幽幽暗香透門而出,繚繞在他的鼻尖,他心跳驟停,有人在調香!手不作一絲猶豫,迫不及待地推開。房門,他喚“千城!”
屋中兩個圍案調香的女子回過頭來,怔怔地看著破門而入的男人,半響才回過神來,連忙起身行禮:“王爺!”
原來是春蘭和夏蓮。
不是她!
沒有她!
蘇墨沉自嘲地笑,默然轉身,離開。
出清華苑的時候,在院門口碰到了楊痕,他也懶得問他為何會在這裡?
他心知肚明。
他不問,楊痕反倒有些尷尬,夜色下紅了臉,不緊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後,“爺,聽說你今日早朝請旨帶兵攻打邊國?”
蘇墨沉未響,不禁又想起早朝時候的情景。
當時他提出攻打邊國,全場譁然,他以為文帝也會同眾人一樣,出乎意料的,文帝只是沉吟了片刻,便說好!
甚至當場還將虎符賜給了他。
“爺什麼時候走?”
“三日後!”蘇墨沉收回思緒,黑眸望著前面的方向,淡淡道。
楊痕抿了抿唇,猶豫了半響,才問道,“為何要三日後?速戰速決、出其不意才好,這樣不是給了對方準備之機?”
他知道這些話他本不該講,但是,這個男人隱忍了這麼多年、淡出朝政了這麼多年,第一次主動露出鋒芒、帶兵作戰,他希望他贏。
他必須贏。
蘇墨沉回頭瞟了他一眼,“本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