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否認孩子脈象只有一個多月的事實不是嗎?
她張嘴,正欲說話,就聽到一聲尖細恭順的聲音響起,“皇上!”
是李公公!
他也來了。
在他身後,兩個禁衛押著一個女子,一身宮女裝扮,勾著頭。
眾人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千城的婢女夏蓮。
西陵雪臉色愈發蒼白,千城難過得蹙起秀眉。
幾人在蘇墨沉面前站定,紛紛行禮。
夏蓮抬頭看了一眼千城,眸中掠過一抹內疚,便直直對著蘇墨沉跪了下來,“皇上,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皇上饒過奴婢這次,奴婢一定做牛做馬服侍好千主子……”
一邊說,她一邊不停叩首,額頭撞在雪地上,有些瘋狂,臉上、發上被雪汙得一片白。
千城有些不忍心看,將臉埋進男人的懷裡,一顆心說不出來的感覺。
男人擁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
“夏蓮,朕和宸妃都對你不薄,特別是宸妃,一心一意為你們,從來沒有將你和春蘭當下人看,甚至還教你們調香,到頭來,你就是這樣報答她的嗎?”
“奴婢錯了,奴婢知道錯了,求皇上繞過奴婢這次……”夏蓮哭著,淚痕、雪汙,狼藉了滿臉,見蘇墨沉決然而立、不為所動,她又看向千城,“千主子……千主子,看在奴婢服侍千主子那麼長時間的份上,請千主子給奴婢求求情,繞過奴婢這次,奴婢保證,奴婢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千城依舊埋首不抬,渾身薄顫。
說實在的,她沒有了記憶,曾經與春蘭和夏蓮這兩個丫頭經歷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心中有的也就是這幾日她們的照顧。
她受不了欺騙,卻也還是很難過。
她不知道怎麼辦。
頭頂男人開口了,“現在才知悔改已經遲了,求宸妃也沒用,即使宸妃替你求情,朕,也不會輕饒了你!”
夏蓮身子一軟,癱坐在自己腿上,就像瞬間被人抽乾了力氣一般,失魂落魄。
驟然,又像想起什麼,“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她一邊嘶聲叫喚,一邊跪爬著來到西陵雪的身邊,伸手扯住她的袍角,“皇后娘娘,你要救奴婢啊!你說過,你會保奴婢安全的,你說讓我將藥給千主子服下,只是讓她三個月的孕像診斷起來變成一個多月,並不會傷害孩子,你說一切都是為了皇上好,如今,如今怎麼成了這樣?你要救奴婢啊,皇后娘娘,你要救奴婢啊……。”
啊!
全場震驚。
原來如此!
西陵雪腳下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你……你……。”
帶著玳瑁的纖指顫抖地指著跪在腳邊的夏蓮,西陵雪胸口急速起伏,臉色青灰,話都說不出來,“你……你血口噴人……”
然後又是全然不顧形象地抬起一腳,大力將扯著她袍角的夏蓮踢翻,搖搖晃晃來到蘇墨沉面前,屈膝一跪,聲淚俱下:“皇上……皇上別聽那小蹄子的……她……她誣陷本宮……”
蘇墨沉面色冷峻、沉默不語。
“皇后娘娘,你怎麼能這樣?”
夏蓮又是跪爬了過來,“皇上,奴婢所言,字字句句都是真的。事到如今,奴婢罪孽已經犯下,自知難逃其咎,又何必要冤枉皇后?”
夏蓮抿唇頓了頓,較方才的凌亂不堪,已經淡然了不少,她接著說道:“奴婢的父親原本是村裡的郎中,奴婢也略懂一些探脈之事,千主子回到清華苑的那日,奴婢見她聞見油味作嘔,便借服侍她更衣之機,悄悄探了她的脈搏,發現她已經有孕三個月了,奴婢見千主子自己沒有講,便也沒有吭聲。第二日,奴婢去街上買東西,被皇后娘娘的人攔住,密會了皇后娘娘,她給了奴婢很多銀兩,還許諾一旦她坐了後位,保證奴婢榮華富貴,於是,奴婢就將千主子有孕的訊息告訴了她,她讓人取了一包藥給奴婢,讓奴婢悄悄放在千主子的飯菜裡面……”
“你胡說……”
西陵雪嘶聲厲吼,相比於夏蓮,她反而顯得更加凌亂,頭頂髮髻歪斜,一隻金步搖垂拉在一側,一副馬上就要掉下來的樣子,一襲華貴的鳳袍早已被雪汙了一片。
“奴婢有沒有胡說,皇后娘娘心裡明白。”
“你——”西陵雪終是再也忍不住,猛地撲向夏蓮,一手揪住她的頭髮,一手揪住她的衣領,又抓又晃,雙眸猩紅,一張小臉猙獰可怖,“你這個小賤人,你害本宮,打死你——”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