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
她想,今夜,他肯定是她的,他是她的,他應該是她的吧?
想著想著,她就笑了。
看,自己都沒有底氣了,自己都惶恐了,不是嗎?
搭著婢女的手緩緩起身,她告訴自己,睡吧。
多年的相交,她瞭解那個男人,她絕不能如同一個怨婦一般去找他,那隻會讓他厭惡。
那麼多年都等過來了,何必在乎這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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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吟宮,燈火通亮
蘇墨沉坐在燈下,眉眼低垂,執著御筆在一個摺子上寫著什麼。
李公公抿著唇立在旁邊,瞅了瞅外面的天色,又瞅了瞅奮筆疾書的男人,心中略一沉吟,便小心翼翼地躬身上前,“皇上,不知今夜要召哪個宮侍寢,奴才先去提醒一下做接駕準備。”
一直到手中的那封奏摺批閱完,男人合上奏摺,擲於案上,才緩緩抬起頭來,睇了他一眼,起身站起。
他連忙上前整理龍案上的奏摺。
男人已經越過他的身邊,往外走。
他一愣,忙不迭放了手中奏摺,追了出去,“皇上,這天寒地凍的,奴才去準備攆車!”
“不必了,朕只是走走!”
“可是……”
男人回頭,目光淡淡掠了他一眼,他嚇得連忙噤了聲。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
深夜的皇宮很安靜,沒有月亮,宮道邊上的風燈發出微弱昏黃的光。
風很大,直直往人身上灌,李公公縮了縮身子,剛想張嘴跟前面的男人說,回去給他取件大麾來,一股冷風只嗆入喉,他愣是沒有發出聲音。
男人在前面緩緩走著,身形俊逸挺拔,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冷,風過衣袂,明黃飛揚,竟是說不出的萬千風華。
兩人就在偌大的宮道中走著,李公公暗暗叫苦,也不知道他到底要走到哪裡去。
又是不知走了多久,在一座宮殿前,男人卻是突然頓住了腳步。
他一怔,抬頭一望,竟是清華宮。
原來是來宸妃這裡。
他心中一喜,躬身上前,“皇上,容奴才去稟報一聲,讓宸妃娘娘出來接駕!”
“不必了,回宮!”
男人轉身,快步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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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華宮
千城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眼前不停晃動著今日金鑾殿上發生的一切。
她不明白,一個人的性情怎可以如此反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親身親歷,她都懷疑,他是那個這幾日將她捧在手心裡的男人嗎?
今日的他那般冷漠,那般決絕。
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跟她說過什麼,承諾過什麼,他封了那兩個女人為妃為後,他不惜讓她在那麼多人面前一直跪著,他甚至連典禮都沒有完就這樣決然罷朝而去。
今夜,他應該宿在西陵雪那裡吧?
畢竟人家是後。
帝后和鳴!應該的。
彎了彎唇,她竟發現自己的心在疼,很疼。
或許,她不該回到這個男人身邊。
她可以不要找回記憶,不要記憶,她同樣可以活不是嗎?
疲憊地闔上眸子,她跟自己說,如若他再這樣對她,她就走,才不要跟這種男人耗著自己。
只是,這宮中戒備森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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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陵雪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她發現自己竟然趴在案桌上睡了一夜,身上蓋著厚實的披風。
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風,她雙眸熠亮,“皇上來過了嗎?”
婢女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無一人敢答。
這個女人昨夜非要坐著等新帝,無論她們怎麼勸說,愣是不上榻上休息,那般執拗,她們誰敢說男人沒來。
見婢女們扭捏為難的樣子,西陵雪眸中的光華慢慢剝落,慘淡道:“沒來是嗎?”突然又想起什麼,“那可知皇上昨夜召的誰人侍寢?”
不會是染千城,金鑾殿上那個男人如此對她,怎麼可能會召她侍寢?
雲蔻,雲蔻是麼?
“回娘娘,聽說皇上昨夜在龍吟宮批閱奏摺到深夜,沒有召任何人侍寢。”
沒有人侍寢?
“是嗎?”剛剛黯淡的眸子瞬間又亮了,西陵雪雀躍起來。
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