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例外的。

只有乖巧依舊的天賜不疑有他，趕緊上前將一雙膩在康熙身上的弟妹抱離，有些責備。“永夜，弘晞，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可經不起你們的折騰……你們也悠著點，別淨膩著爺爺，給他添麻煩！”

管好像只不安份的跳蚤一樣的弟弟後，天賜方對康熙說道：“爺爺，媽媽曾經教了天賜很多曲兒，不知您想聽什麼？”

四阿哥暗暗搖頭，這傻小子啊，真是讓人又憐又愛，卻又忍不住想折騰折騰。

“天賜就自個看著辦吧！”康熙撫撫略有褶皺的龍袍，笑眯眯的說。見少年白玉般的面容上微露幾許落寞黯然，便自己自己無意中觸及他的傷心事兒了。哎，雖然天賜不是他心目中最佳的孫兒人選，但他也是疼著的，可那丫頭……咋就這麼狠心呢？

心中一番計量後，加上弘晞一聽哥哥要唱曲兒，開始不依不饒的起鬨著也要和哥哥一起唱曲兒讓皇爺爺開心，然後是永夜，不得已，在場的五個孩子一起排排站好，共同唱起一首他們都會唱的歌兒。

“當我老了，有什麼願望

我希望孩子們能在身旁

大家會該有多快樂

貝貝樂樂叫我爺爺

我會給他們講一講故事

孫悟空米老鼠或唐老鴨

或許那時他們只喜歡

哈里波特和魔法石

Bang　bang……

我只是有一點一點擔心

孩子們不能在我身旁

他們已去了遙遠的國度

留下我一個人孤獨

……”

那麼稚氣的童聲，卻在訴說著不知多遙遠的事兒，本該是讓人發笑的，但笑聲過後，眾人的表情在帝王斂淡的神色中也嚴肅起來，只剩下幾個單純唱歌的孩子嘻嘻哈哈，快樂又無憂。或許，還有弘曆弘相會察顏觀色，也只是應和著唱，溫順又乖巧的在帝王面前做好自己的本份兒。

這樣的情景，這樣的歌聲，依稀在很多年以前發生過。那時，也是這樣一群大小不一的孩子，在隆冬臘月的家宴中，那丫頭笑得那麼燦爛高興，看他的眼睛裡又有些狡黠與得意。

她說：“阿瑪，仔細聽好了，這是我們送您的歌。還有，他們呢，就是皇家合唱隊的組合，名字雖然俗套了點，但也算通俗易懂，雅俗共賞！就請各位哥哥和娘娘仔細聽好了。”

她又說：“阿瑪，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阿瑪，我們都是一家人嘛！難得的家宴，即是家宴，當然只有家人嘍！”

那時，一曲《相親相愛的一家人》讓帝王心深有感觸。而今，也是一群未被染塵的孩子在他面前獻唱，就只是單純的為他這爺爺唱起曲兒討他歡心罷了，平實卻又深省的歌，再次讓帝王的心為之觸動。

“哥哥，什麼是米老鼠唐老鴨？偷大米的老鼠嗎？是不是像滴滴那樣？”

“笨蛋，滴滴是松鼠啦！”弘晞嗤笑，“哥哥，‘糖老鴨’一定是用糖醃漬過的很老很老的鴨子吧？不知這麼老的鴨子好不好吃？爺爺這麼老了還能嚼得動老鴨肉嗎？”

“……”天賜。

“哥哥，那哈里波特和魔法石呢？”弘曆也很有疑問。“是不是像金銀島一樣神奇？”

“哈里波特是書裡的人啦，魔法石當然是顆很神奇的石頭了，那是西方的一個女人寫的一部野志小說，哥哥有告訴過我哦！”弘相就得意了，下巴翹得高高的。

“女人寫的東西？能看嗎？”

“不公平，為什麼妖孽哥哥聽過，我卻沒得聽？哥哥，弘晞也要哈里波特和魔法石……”

“哥哥，永夜也……”

“……”天賜不知該聽誰的好，家裡這二寶，可真會折騰人啊。

幾個小豆丁七嘴八舌，說得好不熱鬧，一旁伺候的宮女太監們雖然聽得津津有味，但也是完全在狀況外，一出笑料百出的童稚對話在天賜一一應允了些割地賠款的要求後，一群孩子復將亮晶晶的眼期盼的看著康熙。

誰也不知道那一刻帝王心中有幾多感受，只是那一瞬間，已沒有了初時那份逗弄的心情了。陪孩子們說了會兒話，便擺駕回宮了。恭送皇帝后，四阿哥留下來送幾個孩子回各自的地方。

“不要，弘晞今兒要和哥哥回家！”

將弘相送回宜妃娘娘宮裡後，原本弘晞和永夜也要送回長春宮的，但那小霸王的倔脾氣兒又犯了，非要跟哥哥回家不可。而永夜一向唯哥哥和雙生的弟弟是從，也跟著怯怯的哭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