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這些?”酈天霄的聲音有些焦躁,凌書南抬起頭,卻見他一雙眼盯著地上,“你受傷了!”
凌書南一低頭,果然瞧見地磚上有兩滴暗紅色的血滴,她神色大窘。她也不知黃昏從哪裡找來的夜行衣,褲管明顯比她的腿大了一圈,方才她一刺激之下,月經來了,那熱流隨著兩條腿一點點地向下流淌,終於滴在了地上。
“不要你管!”凌書南還沒把酈天霄撂開,他卻是一把將凌書南的褲筒掀了起來,頓時看到黑色的血塊沿著她的腿肚子一路向下,雖然她對酈天霄厭惡到了極致,可到底是個異性,在這個尷尬時刻,猛地被男性撩褲腳,還是很不自在的,凌書南跺腳閃避,“下流!你幹什麼?!”
酈天霄道:“你身上哪一處我沒摸過沒看過,裝什麼三貞九烈!”一句話卻是說得凌書南面色大變,她下意識地就瞥向牆角的黃昏,酈天霄的人已經將他扶了起來,可他是那樣虛弱無力也不知聽沒聽到這邊的話。
這邊廂,酈天霄卻是將另一條褲腳也撩起來了,當下吃了一驚,“你究竟是哪裡受了傷?!”他忽然不由分說把凌書南攔腰抱起,這就往房間裡頭走。
凌書南嚇了一跳,在他懷裡掙扎迭迭,“你放我下來啊,我沒受傷!”
“沒受傷,那你流得什麼?”酈天霄恍若未聞,他見懷裡的凌書南怔怔地看著自己,不由說道,“不要以為本王在關心你,只不過你還有點用處,本王不想花時間再去找條狗。”
凌書南當然沒有懷疑酈天霄的用意,眼見酈天霄把自己往廳裡椅子上一擱,她只好尷尬地交代道:“我是來月事了……”
第三十三章 誰在算計誰(5)
酈天霄正要把凌書南的褲管撕開,猛地聽到這句話,差點沒摔倒,他無語地站了起來,罵了一句,“你真是找死!”於男人而言,看到女人的癸水,自是晦氣。他剛罵完,卻看見一臉小媳婦樣的凌書南,反倒是不生氣了,只是罵道:“還不快滾進去!”
凌書南慌不迭地就往後邊去尋茅房,這是她來這裡以後第一次來月事,想要找衛生巾是不可能的了,匆忙間只好扯了塊布,又從路過的書房裡找了些宣紙,草草做出個月經帶系在腰間。
…
再出來時,酈天霄正扶著黃昏在廳中歇息,滿是狐疑,“先生為何會如此虛弱?先生這兩年閉關,便是因為這病?看起來,先生倒不像是生病,而是中了什麼劇毒?”
“中毒?誰會給黃昏下毒?”凌書南不得不想起在松風閣遇刺的情形,黃昏究竟得罪了誰,有人要這樣加害他。
她不過剛剛發問,就遭來了酈天霄一頓白眼。酈天霄扶起黃昏,“先生的毒,像是日積月累,才成為沉痾頑疾?先生怎會常年服毒而不自知?”
她這才想起酈天霄是用毒高手,自然是不會判斷錯誤的,她不由懷了幾分希望,拉住酈天霄的袖子道:“那你知道如何解毒麼?”他既能製出天下第一的毒藥,想必也能夠製出解藥吧?
酈天霄瞥了一眼滿目星光的凌書南,一把將衣袖抽了回來,“先生醫術何等了得,連先生自己都只能壓制毒性,我又有什麼本事想出解毒之法?”
正說著,外邊君由絳已經急匆匆地趕了過來,神情緊張,“殿下,此地不宜久留,趕快走吧!”
酈天霄往他身後掃了一眼,並無他人,“人呢?”問得自然是孫玉欽和孫聚吉。
君由絳垂頭喪氣,“半路殺出一夥人,我們根本抵擋不過……讓他們跑了……”
凌書南聽了頓時鬆了口氣,酈天霄卻是一張臉沉了下去,可是更壞的訊息還在後邊,“卑職方才追拿孫玉欽時,驚動了藍甲兵,殿下,我們還是趕緊出城吧。”
酈天霄臉色越發陰沉,眼見君由絳滿臉慚愧,倒並沒有出言怪責。因為未必是他驚動的藍甲兵。沒想到孫玉欽這個落魄公子還有這份能耐。只是一時半會兒,只怕是走不了了。
藍甲兵既已驚動,現在出城,只會自投羅網。
酈天霄命眾人在此等候,只派幾人偷偷出去打探,約摸過了一兩個時辰,酈天霄的暗人回來稟報,“所有的城門都有三倍兵力把守,所有人從今日起都不許出城,直到……找出歐陽府命案的兇手為止。”
“歐陽府命案兇手?”酈天霄一怔,他也去了歐陽府,隨後便尾隨黃昏與凌書南跟到這裡,另外留下暗人將孫玉欽意圖嫁禍給他的證據取走。他下意識地看向那個暗人。
那暗人連忙說道:“卑職的確將那劍穗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