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看著面前十指緊扣的兩人,嘴角不自然的上翹,“可這第二回,終究還是來了。”
池中柳平時一直掛在臉上的微笑似有破裂的痕跡,“主子,李丞相不常有,可您的魅力永存,天涯無處不春天呀!”
一陣苦笑從宛天嘯嘴角溢位,“罷了,罷了。”
幾許苦澀,李司婕體會的最為清楚。
“多謝君上厚愛,小婕……”
“勿須多言。”宛天嘯邁開步子,向議事廳的方向走去。
池中柳倒是擠眉弄眼的朝他二人嘟囔了一陣子,就兩字聽得最為清楚,“作孽,作孽……”
兩人只能相視一笑,對這小矮人的話置之不理,人生而自私,一輩子只顧的了一人心,再多,便不是擁有,那叫濫情。
泥地上又留下一道痕跡,矮小的身影拐過一片灌木叢,不見了蹤影。
☆、第一一六章:駝鈴聲聲,疑是故人來
在木桶裡泡了約莫一個上午,在秋水的催促下,才懶懶的墊著泡的起皺的腳從木桶裡爬出來。
把手舉到眼前一看,彎彎曲曲的紋路皺將起來,像腦子裡的褶子一般。
“你終於洗好了。”
我係帶子的手一滯,一抬眼就見得雲斷暮一張笑的花枝亂顫的臉,他果真如約在中秋之前回來了。
“你回來了!”我齜牙咧嘴的撲到他面前,抓著他的領口就把他往門內拖。
他由著我鬧,“你這麼急著見我嗎?”
急著見你!我是急著送你上西天呀!
“你知道我被抓走之後受了多大的苦嗎?”我恨恨的放開他,“他們餓了我三天呢!要不是拓跋……”說到“拓跋驍”三個字時,我才驚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你說什麼!拓跋驍來過!”他面上的表情變得很嚴肅,“他來幹嘛?”
見我眼神躲閃,他一時有些急了,重重的捏著我的肩頭,強迫我直視著他,“在這種時候,你還要隱瞞什麼?”他語氣稍稍緩和,眼神中帶了一絲委屈。
“我帶著千剎門所有的殺手,來楚儀幫你,你是不是也應該對我坦誠相待。”他越說越無力,最後竟是冷笑了一聲,堪堪放開了我。
見他如此落寞,我有些心疼,當下又如法炮製,如他那般,強行扳過了他的肩頭,“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我有心將那日之事和盤托出,不過,那最後我送拓跋驍走的那段,我私自篡改了一下。
“他救出我之後,著人將我放到宮門口,我連見都沒見他一面。”我直直的望進他的眼裡,“你要相信我!”我不知我哪來的底氣,撒謊竟是一點都不心虛。
我一臉的誠惶誠恐,自然是成功的將他唬的沒有再言語。
“走,我們去吃飯!”我早就餓的不行,有的時候吃也是一種極大的安慰,我相信雲斷暮也能從飯裡得到安慰。
轉眼就是中秋之夜,玉盤一樣的月亮高掛天際,向大地揮灑著如雪的光芒。
拓跋驍一人坐在御書房內,埋頭批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摺,只不時摸著那碧色茶盅送到嘴邊抿上一兩口。
茶喝到嘴裡,拓跋驍才發現這茶已經涼的不像樣了。他抬頭看向門外,本想喚人來給他換一杯,卻不料那值勤的小太監已經倚著門框睡著了。
沒有叫醒小太監,拓跋驍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不知皇上覺得這月,如何?”
一步入御花園的涼亭內,身後傳來拓跋軻熟悉的聲音。
“自然是皎皎。”拓跋驍下意識的蹙起眉頭,自顧自在亭內坐了下來。
“這團圓之節,我不來陪伴皇兄,似乎說不過去。”拓跋軻提著兩壺酒,搭著笑,在拓跋驍面前坐了下來,“今夜,就讓愚弟陪皇兄醉一回吧。”
拓跋驍看向對面的拓跋軻,眼神中帶著滿滿的探究和懷疑,“自父皇駕鶴西去,已是多年沒過中秋。今夜不知皇弟哪來的好興致?”
拓跋軻朗聲笑了出來,“之前未能體貼皇兄,是愚弟的過錯。”他眼神飄向御花園外的一處,嘴角揚起深不可測的笑意,“繚蕪,進來吧!”繼而他看向眉頭緊鎖的拓跋驍,“這是皇弟的小小心意。”
拓跋驍不動聲色,也看向御花園出口的方向。
一青衣女子著異域服飾,扭著纖細的腰肢緩步向這邊走過來。她面上圍了青色面紗,看不清長相,不過露在外面的一雙大眼睛卻一下子攫住了拓跋驍的眼睛。
“繚蕪?”拓跋驍默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