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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常,共享沃土;但最重要的原因你我心知肚明——房州是皇兄起勢之地,他在此處心腹眾多,不怕我存了反心。”

聶沛瀟邊說邊看向葉太后:“皇兄並非您親生,生母又出身卑微,這一直是他心頭重結。他與您有隔閡,最擔心您借孃家起勢,扶兒臣上位。若要讓皇兄安心,兒臣還是留在此地為好……也能離出岫更近一些。”

葉太后沒有想到,聶沛瀟看似不通政事,心裡卻清亮如此,已將這些彎彎道道摸得一清二楚。而她竟也無話可說,唯有沉默。

“母后……”既說到此處,聶沛瀟也想問問葉太后的心思:“您當真想過此事對嗎?”

“想過什麼?”葉太后佯作不解。

聶沛瀟沒給她逃避的機會,直白相問:“您是否想過,要聯合舅舅他們推翻皇兄,讓我取而代之?”

終於,葉太后的臉色微微一變,本欲迴避此言,但想了想,到底還是隱晦地道:“你皇兄是大凌王朝的開國皇帝,威懾功高……除非他今後昏庸無道、暴虐無度,否則十年之內推翻不了。”

“兒臣勸您十年之後也別妄想。”聶沛瀟瞭然地道:“您這番話已告訴兒臣,您的的確確曾動過這念頭。”

葉太后並不否認,只笑道:“你如今身子不好,還胡思亂想什麼?好生養病最為重要。”

聶沛瀟仍舊放不下心:“兒臣近些年刻意疏遠舅舅他們,便是擔心皇兄多疑。您最好也斟酌分寸,別讓皇兄傷了心。”

“這還用你教?”葉太后瞥了他一眼,連忙轉移話題:“你這精神越發好了,膀子也利索許多,母后我還是回京州去罷。早些將你的親事定下來,否則總是不能安心。”

聶沛瀟並未挽留,只是平靜地問道:“您看中了哪家的千金?”

“佛曰,不可說。”葉太后輕笑:“屆時你就知道了。不過無論選誰,定要讓謝描丹大吃一驚。”

*****

每年的八月十四,應元宮都要準備中秋夜宴,廣宴重臣家眷。這宴會雖是皇后置備,可按照禮制,葉太后也須得出席。為了趕在中秋夜宴之前回到應元宮,她並未在煙嵐城逗留太久,七月十八便啟程返回京州。

一路上緊趕慢趕,恰好在八月十三返回了應元宮,而皇后莊蕭然已將夜宴之事佈置得妥妥當當,半點也無需她操心過問。一頓中秋夜宴在其樂融融的氛圍中結束,正殿裡,天授帝與重臣開懷暢飲;後殿中,葉太后、莊皇后與各家女眷衣香鬢影。

八月十五當日,天授帝體恤重臣歡飲過度,又適逢中秋佳節,便下旨罷朝一日。葉太后見時機正好,便帶著名帖去了聖書房。

彼時天授帝心情暢快,正立在案前疾書練字,女官淡心在一旁細細研墨,也看得津津有味。葉太后示意內監噤聲,在門外看了半晌,才輕咳一聲打斷兩人。

天授帝與淡心齊齊舉目看來,見是葉太后站在門口,一併喚道:“母后(太后娘娘)。”

葉太后笑吟吟跨入聖書房,天授帝便從御案前走下來,禮道:“見過母后。”

淡心亦是盈盈一拜:“奴婢淡心見過太后娘娘。”

葉太后見過淡心幾次,也知道這名女官的身份來歷,再聯想起出岫夫人及愛子聶沛瀟,不禁暗歎雲氏多出禍水紅顏,主子是,奴婢也是。

她瞥了一眼淡心,淡淡道:“哀家與聖上有要事相商,你暫且迴避罷。”

淡心沒想到葉太后第一句話便如此生硬,一時有些怔愣,看向天授帝不知該如何回話。天授帝微微頷首示意,她才醒悟過來,連忙告退。

待到淡心走遠,葉太后立刻道:“聖上待這女官不錯。”

天授帝鳳眼微眯、似笑非笑:“母后這是對雲氏不滿?還是對朕的女官不滿?”

葉太后輕哼一聲,算是預設前者。

天授帝順勢展開話題:“經鐸的傷勢如何?”

“他本來頹廢得很,一條胳膊險些廢了。不過那出岫夫人確有幾分本事,三言兩語便能說動哀家,也讓瀟兒徹底死了心。”葉太后輕輕一嘆:“雲氏的男人多是短命,女人倒一個比一個厲害。前有謝描丹,後有出岫夫人,哀家瞧你跟前兒的淡心,也很有幾分手段。”

天授帝聞言朗聲大笑:“母后對雲氏不滿也就罷了,又與淡心有何干系?她這兩年一直跟在朕的身邊,也算安分守己。”

“她遲早是要出宮的,屆時總會與雲氏再扯上關係。”葉太后邊說邊暗中觀察天授帝的表情,果見他眉峰一蹙,彷彿很忌諱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