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比他的Deivid的那匹馬叫做“Will Champion”的馬出色多了,想起自己那位明明只是業餘騎手卻夢想著把自己的馬培養成冠軍馬的繼父,趙航心裡有些不好受,自己突然失蹤,但願那個有著一顆童心的老男孩兒能迅速地打起精神,從他失蹤的陰影裡走出來——媽媽有他陪伴,一定會沒事兒的……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趙航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那天吃飯的酒樓跟前,他扭頭看看跟著出門的隨從丁六,他身上搭著的沉甸甸地褡褳,據說裡頭有三貫錢(注1),四貫錢是四千個銅錢,他的荷包裡還塞了幾個小銀錠,據說有十幾兩。根據茯苓的介紹,一兩銀子大概能兌換一千二百文錢,當然這只是理論上,一般情況下市面上的店鋪是不收銀子的,面值太大不好流通。兩文錢可以買塊飴糖,同時六七文錢能買一斤米,很顯然,農耕為主的地區,養殖業的產品相對較貴,鴨蛋與米價的比價顯然比後世高多了。不管怎麼說,三貫錢的購買力都是相當不錯的,那天他們在酒樓裡吃的那頓飯,那麼多人吃飯,其中還包括嚴霜趙航這一桌相當精緻的酒菜,也不過就是五貫錢罷了。
趙航搖搖頭,算起來他不過就是出門逛逛,身邊的侍女隨隨便便就從床頭的櫃子跟匣子裡掏出這些錢來讓他零花,自己還真的成了中國俗話裡的“吃軟飯的”了。
如果不是聽說開封有個三娘廟,趙航一定不會這麼混下去,一旦沒有回去的希望,他一定會想辦法讓自己獨立起來。可現在顯然不是這樣子的,他總覺得自己還有回去的希望,那麼他要做的就是儘快趕到開封,很顯然,透過嚴家去開封比他自己從生計開始想辦法現實多了——他又不準備在這裡過日子。抱著這樣的想法,趙航的心態很像在旅遊,悠閒,自在,享受人生,然後玩夠了,等嚴青回來了,他再想辦法去開封。他很慶幸自己懂一點醫學,幾乎算是救了嚴青的命,要不然還真不好意思在別人家白吃白住。
趙航並沒有意識到,他現在這樣的處世完全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會這樣子,說穿了,其實還是出自他的僥倖心理與逃避心理,他一點都不想去考慮自己萬一回不去的問題,所以他寧可快活一天是一天——全當是旅遊了,我能回去的!而不是去認真的努力開始為在這裡的生活打算。趙航成功的騙過了自己,讓自己的狀態停留在旅行狀態上,就好像他還想一個月之前一樣,是個回祖國旅行的揹包客。
這會兒,趙航抬頭看著古香古色的酒樓,在一瞬間產生了一絲恐懼:這些東西,這樣的真實,看得見,摸得到,他就在這個世界裡……而他曾經擁有的一切,卻只存在於他的腦海裡,看不見,摸不到,那麼的虛幻,那麼的遙遠。
趙航使勁兒地抬起頭,努力讓自己有些酸澀的眼眶恢復到平時的樣子。然後拽拽韁繩,指揮著老黃順著街道繼續前行。
街上很熱鬧,雖然老黃走的很穩,但趙航還是從馬上下來,牽著韁繩,四處張望,認真地觀察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街上的人個子普遍不高,這讓身高一米九的趙航站在街頭頗有一點鶴立雞群的感覺,他的頭髮一根根直直的立著,雖然天氣冷,可趙航的頭上並沒有像本地人那樣帶著帽子,只按照平時運動的習慣繫了一條吸汗巾在額頭上,配著他的窄袖紫衫(注2),雖然有些怪異,卻又說不出的搭調。
他看到路邊買魚的阿婆跟一旁挑魚的客人說了幾句他聽不懂的話,那阿婆便拿出色子來,往地上一撒,那客人也撿了色子也撒了一次,然後唉聲嘆氣的掏出幾文錢遞給那阿婆,扭頭走了。趙航看著新鮮,便問丁六哥:“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丁六笑道:“無非是拿這雞蛋撲了一把!這老婦人運氣甚好,白賺了幾文錢。”
趙航奇怪地問:“撲?”
丁六便跟趙航細細的解釋,趙航是真沒聽說過還有這樣的規矩,雞蛋七文錢一隻,但也可以掏錢來撲,撲贏了把拿走雞蛋一隻,撲輸了便把錢留下——趙航聽明白了,原來“撲”便是賭的意思。
趙航邊走邊看,便向丁六詢問許多自己不懂的東西,正走著,忽然前面傳來了一陣驚叫聲,有人用官話大喊著:“快閃開!牛驚了!”路上的人紛紛閃開,趙航打眼一看,發現一個小孩子正傻愣愣地站在街頭髮呆,而一頭又高又壯的黑牛已經衝到了他面前。
“Shit!”趙航嘴裡罵了一句,下一刻他已經抱著那孩子站到了路邊。趙航的動作放在後世那就是又酷又帥拉風的很,這時節的人並不知道這倆詞兒,但並不妨礙他們覺得這青年實在是威猛的緊,隨著那牛兒被追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