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玦推開門,裡面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發福謝頂的中年男子躺在躺椅上晃著二郎腿。聽著收音機裡的小曲,一邊眯著眼睛跟著哼唱。見唐玦推門進去,眼皮都沒抬一下:“看看可以,不買別摸。”
要不是牆上掛的還是剛才那幾幅畫,唐玦幾乎要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往裡面走了幾步,鼻端聞到一股血腥味,極淡,顯然是被人處理過了。唐玦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接問:“彭海風呢?”
中年人依舊躺在椅子上晃著,彷彿根本沒有聽見。而離這兒不遠處一個簡陋的居民區的民房裡。坐在屋子裡唯一的凳子上包紮傷口的彭海天兜裡的電話響了起來。裡面傳來一個壓低的聲音:“天少,剛才那個女的又來了。”
彭海天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稍安勿躁,一切交給老高來辦。”
“天少,這女的好像有幾分能耐。只怕到時候老高應付不過去。要不要……”
彭海天脖子上的青筋跳了跳:“先等等!”結束通話電話。彭海天顯得有些急躁起來,催促那個正在給他清洗傷口的少年:“你特麼倒是快點啊!”
“我特麼也想快啊!你要是不怕疼我就快點!”說著手上加重了力道。
彭海天疼得嘶嘶吸氣,硬是咬著牙不吭聲。
這邊唐玦見這中年人不理她。也不生氣,直接自己在屋子裡檢視起來。屋子裡剛才彭海風作畫的時候開著燈,這會兒燈關了,顯得異常昏暗,走到了屋裡裡面,血腥味兒又比外面濃郁得多了。唐玦在裡面看了一圈兒,這兒摸摸那兒摸摸,那中年人倒是急了,也不聽曲兒了,“啪”的一聲把收音機給關了,從躺椅上坐起來:“哎,我說小姑娘,你買不買啊?”
這回輪到唐玦不理他了,唐玦的目光正落在裡面牆上掛著的一幅畫上,這畫有點像仿版的王維雪溪圖,整幅畫沒什麼出彩的地方,顯然作畫的人技術不是太到家,但是這畫的畫軸卻十分漂亮,上面不但雕著花還鑲嵌著紅綠寶石。
唐玦彷彿愛不釋手的樣子,伸手摸了摸那捲軸上的寶石,這一摸卻如同摸了老虎尾巴一般,那中年人挺著大肚子,疾步走到她面前,伸手狠狠推了她一把:“幹什麼呢你!剛才就跟你說過了不買別摸,摸壞了你賠得起嗎?”
他歪著他那禿頂的腦袋,上上下下大量了唐玦一番:“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吧?一個學生妹子也敢來亂摸東西?知道這畫兒要多少錢嗎?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你這畫兒多少錢?我買了!”唐玦退了一步,離他遠一點兒,免得他說話時口沫橫飛濺到自己身上。
“你買了?”中年人像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樣,瞪大了眼睛,“你能有幾個錢,你看看你這身衣服,總共加起來都不到一千塊錢!你能買得起?真是癩蛤打呵欠——好大的口氣!”
“不知道這幅畫你準è 賣多少錢?”唐玦冷聲問。
中年人伸出一隻手來比劃:“多少錢?十八萬!你付得起?”
唐玦目光在畫上流連了一下:“我想這幅畫不止這麼多吧?主要是這軸值錢。”
中年人臉上露出諷刺的笑:“怎麼著?你想把軸拆了單買畫?呵呵呵呵……”他笑了好一會兒才道,“妹子,你特麼也太搞笑了吧?”
“不,你想錯了,我想把這畫拆下來不假,但是這畫我不要,十八萬,我單買你的軸!”她說著伸手摩挲著軸上最大的那顆紅寶石,這時候中年人彷彿被她的話震驚到了:“單,單買……”
不過沒等他反應過來,唐玦拇指用力一按,只聽一陣輕微的響動,不遠處的地板上裂開一個大口了,一塊地磚憑空移開了。一股濃烈似鐵鏽味的血腥味兒傳來。
中年人慌了神,趕緊要搶奪唐玦手裡的畫軸:“你,你幹什麼?那是我們家倉庫,裡面收藏的可都是貴重的文物,你,你這是要搶劫嗎?”他說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伸手來推唐玦:“出去!出去!再不出去我報警了!”
唐玦冷笑一聲,就著他的手反手一扭,將他的手臂反剪到背後。猛推之下將他的按到了牆上,輕聲細語道:“你報警啊!我倒要看看警察來了之後你怎麼解釋囚禁在你地下室的人!”
中年人想不到這個小姑娘竟然說著就動手了,怒道:“你這是要謀財害命!”
唐玦一腳踹在他膝窩上,將他踢得跪在地上,一手抓過他頭上稀稀拉拉不多的頭髮,迫使他仰起臉來,也不再跟他廢話,從胸前碧璽花上的鑽石空間裡取了一粒藥丸塞到他嘴裡,逼著他吞了下去,這才鬆開手。拍了拍手掌:“前面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