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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你就真的別管了……這軍營裡的事兒,不適合你們姑娘家參觀。”清風說得有些著急,胳膊已攔在了小蝶的身前,阻止的意圖似乎非常明顯。

犟牛哪裡肯聽別人的規勸?你不提還好,一再地告誡阻止反而激起她一探究竟的願望。

“我只是想仔細瞧瞧這刺客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竟然為了錢財不惜殺害忠良……清風,我不是作為年小蝶的身份去的,而是作為已故欽差大人方不染的朋友去的,作為不染兄身前的好友,我有責任也有義務去好好詢問一下此人,究竟為什麼要殘害無辜?”

說到最後兩個字,她心中一動,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是什麼,卻又無法一時間說清。

帶著不愉快的表情,她用渴望的眼神望著清風。片刻,就被領著來到遠處一座與營地隔離較遠的帳篷。恰好與方不染棺材停放的那個方向相對。

走進去,小蝶就感到頭暈。許久沒有進食的她情不自禁喉頭髮癢,吐出一口酸水。如果說前夜年羹堯的軍中大帳是個煉獄的話,那麼此刻此時此地就是歷史的重映。周圍四處是血,或鮮紅,或暗沉,或發黑,腥臭的味道充滿其中。一個被釘在架子上的男人垂著頭,身上已被打得傷痕累累,從頭到腳幾乎沒有一塊好肉。黑色衣服碎裂的小碎片分散在血跡中,更加重了顏色的黯淡與氣氛的凝重。

兩個抽著鞭子計程車兵傻傻盯著小蝶,半天移不開眼。還是被清風提醒了好幾次,才不甘願地退出這間牢房。

“喂,小姐有話要問你……喂,和你說話呢,聽見沒?”清風示意小蝶退到一邊,走到男人身前,伸手拍了拍被汗水浸溼的腦袋,“就算是啞巴,也該會點頭吧……”說著,沒等到任何反應的清風不耐地皺起鼻子,彎腰舀了瓢冰涼涼的水,衝著男人的頭上澆了下去。

登時,那人一個機靈,依依啊啊地叫出聲。睜開泛黃微凸的眼睛,抬起頭,瞅了瞅眼前的一男一女,很快,又把頭低了下去。好像被太陽曬得蔫掉的長莖花草一般徹底耷拉下脖子。

“你叫劉二虎?”抓起案几上的供詞,清風揚揚眉,“而昨日那斃命於大將軍劍下的則是你的兄長,劉大虎?”說到這裡,年輕侍從胸口一緊,默默嘆口氣。

那男人不答話,只拿惡狠狠的眼睛瞪著小蝶,目光似乎是在怨懟。

年小蝶沒在恐怖的目光中退卻,反而往前走了幾步,與清風並排站立,看了眼劉二虎,

“你該怪的人不是我,即使我那夜沒有說破你們背後主使的來歷,過不了多少時日也自然會有人知曉。有句話說得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世上唯獨傷天害理的事情做不得。你們兄弟二人會有今天的下場,只能算是你們各自的報應。”

她的態度語氣無比堅決,就像一個孩子在聽到故事書裡“壞人”二字時臉上會展現出的神態。看著她的模樣,清風忽然覺得慚愧。為自己方才對劉二虎兄弟分離生出的同情感到羞赧。

劉二虎聽著小蝶的話,依舊眼神專注,惡毒的緊緊逼視她,好像要撲過去咬她。清風見了,把小蝶擋在背後,繼續念著手中的供詞,

“嗯,籍貫,江都,咦,你們不是京城人氏?噢,下邊寫了,是說你們被一些人收買了,嗯,這條你也按了手印,好,接下來,該審的就是,收買你們做殺手的人的姓名……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你們處心積慮謀害忠良,殺害方先生,破壞咱們大清與回族人的和談,原來你們是八王爺的手下,是他派來的……這就難怪了,聽說先前這位王爺就和當今聖上爭奪過儲君之位,這場爭鬥沒曾想一直延續到現今……嘖嘖嘖……”

小蝶聽得腦子一嗡,連忙搶過他手裡的供詞,匆匆瀏覽。過後,臉色慘白,眉梢緊蹙。心裡犯疑。她忽然覺得想不通。張冠李戴?簡直不可思議!

話說到這裡,不得不說年羹堯在處理刺客事件上轉變的用心。原本,他當初之所以留下劉二虎不殺就是為了保全刺殺事件最佳的人證,好在胤禛面前有個說法。但,想到隆科多與胤禛沾親帶故的關係,想到法華寺覺空禪師與胤禛的密切交往,他心裡的盤算就變得鬆動。眼下這局勢分析來看,除掉這兩人帶給自己的弊倒要大於益。從四爺角度來看,心中顯然有更適合被投訴的人選。如果單從自己方面考慮,則不會討得聖上的歡心。相反,還會弄僵原本和、諧的君臣關係。得罪萬歲身邊的紅人就是得罪自己的前程。這一點上說,他年羹堯絕不含糊。當然,所謂的紅人還得有個前提,那就是才能低於他自己。否則,像方不染之流,就不僅僅是得罪而已。順著這條思路想下去,